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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网络上还说琥珀小姐有演出恐惧症呢,你说她有么?”盛骅收了笑意,语气凛然。
&esp;&esp;记者张口结舌,他无法回答。琥珀刚演奏结束,几万双眼睛都看到了,明摆着演出恐惧症是别人居心叵测的诬陷,同样的,什么插足,什么小三,什么杀人犯,这些传闻也就值得推敲了。
&esp;&esp;“虽然国内的观众对琥珀小姐还不算太熟悉,你想提高琥珀小姐的知名度,出发点很好,你可以夸她的音乐,夸她那把价值连城的名琴,你不懂古典音乐,怕自爆其短,那就夸夸她长得很漂亮啊,这个总会吧,为什么要选择用这样龌龊的方式呢?你还有没有一点媒体人的职业道德?难道恶心了别人让你很有成就感?”
&esp;&esp;盛骅一句比一句加重的问话,问得记者那张脸青了发白,白了又发青,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其他急不迭地想揪着琥珀绯闻发问的媒体,你看我,我看你,识时务地把已经到了嘴边的问题都咽了回去,改问了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盛骅都微笑着一一回答了。
&esp;&esp;最后,一个兴奋得脸红红的女生问道:“盛教授,你和琥珀小姐是恋人吗?啊,我不是要炒作这个话题,世界上很多二重奏的演奏家,先是搭档,后来日久生情发展成了恋人,感觉你们也有这个可能。盛教授对琥珀非常体贴,而琥珀小姐对盛教授非常信任。”
&esp;&esp;琥珀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却在轻轻地颤动。
&esp;&esp;盛骅促狭道:“音乐是用来表达自我的最容易的方式,多关注我们的音乐,我想你会找到答案的。”
&esp;&esp;这是是还是不是呢?琥珀不由地抿紧了唇角。
&esp;&esp;小姑娘倒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好的,我一定要来听你们的音乐会。我很喜欢你们的演奏,虽然不太听得懂,可是画面很养眼。”
&esp;&esp;“那就来饱饱眼福吧!”盛骅轻揽着琥珀,朝媒体点点头,走进停车场。上车前,琥珀回了下头,神情愣愣的。
&esp;&esp;“看什么呢?”盛骅扶着车门问道。
&esp;&esp;“就这样么?”那种百口莫辩只能任由别人指责、谩骂不得不躲藏在别人发现不了的角落里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她可以在明朗的早晨,去公园晨跑,被别人认出来,也不用惊慌。走在街头看到熟悉的人,可以上前问好,而不是慌乱地把目光避开,生怕别人过来问这问那。阳光从树梢间穿过来洒在她身上,她仰起头,闭上眼睛,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多么清新的空气啊,带着泥土新鲜的芬芳,还有草木的清香。
&esp;&esp;“不然你想怎样?”
&esp;&esp;琥珀垂下眼帘:“怎么会这么简单呢?”她愿意信任盛骅,但她对自己讲,不要抱太大的幻想。怀特先生不是没有想办法,可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情况越来越坏,坏到她以为再也好不了。
&esp;&esp;盛骅正色道:“哪里简单了,不过是你在拼命罢了。不管多绝望,你都没有想过放弃音乐,哪怕一点亮光,你都用上全部的力气。这样的你,才让我对我们的演奏充满信心,才让我回答他们时底气十足。”
&esp;&esp;琥珀心道:如果没有你,哪里来的一点亮光?她朝他笑了笑,他应该喜欢她吧?无须问了,一定是。
&esp;&esp;驾驶座上的谌言按了下喇叭,这两人,有什么话不能上车再讲,在外面说个没完,也不看还有媒体在那候着偷拍呢!
&esp;&esp;谌言特别喜欢房楷送她的那辆跑车,那车她一个人开,很拉风,但是再载两个人,就有点勉强了。来的时候,盛骅让她开他的白色绝影,谌言睨了他一眼,怎么,我这车委屈你了?盛骅摸摸鼻子,得罪经纪人,后果很严重,这个可是有先例的。他个头高,只能坐副驾驶座,琥珀就只得窝在后排了,还得把驾驶座翻上去,才能上车。
&esp;&esp;跑车驶出停车场,雨势一点也没减弱,刮雨器刷个不停,视线还是有点模糊。谌言开得很慢,车里可是有两个国宝级的演奏家,她得小心又小心。
&esp;&esp;像是怕干扰她,一路上,盛骅微闭着眼睛在休息,琥珀托着下巴,看着车窗玻璃上的雨流出神,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esp;&esp;用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时间,谌言才把两人安全地送到了小院。
&esp;&esp;车里只有一把伞,谌言撑着伞把盛骅先送到门廊下,准备再回身接琥珀,盛骅喊住了她。“你回去后和房楷商量下,看能不能把音乐会再往前提一提?”
&esp;&esp;“为什么要提前?”如果提前,海报拍摄要提前,宣传要提前,票务预售那边也要提前,一堆的事。谌言有一点轻微强迫症,定下来的事被推翻,心里面就会很烦躁。
&esp;&esp;雨小了一点,压在头顶的乌云渐渐地散去,诡异地,有一丝月光从绽开的云缝间露了出来,浅白又羞涩,不一会,又缩进了云朵里。
&esp;&esp;“今天的采访是琥珀第一次正面回应那些传闻,明天的报道出来后,她的形象应该会有所逆转。虽然这是在中国,但是这边的乐迷一定会急切地与西方的乐迷分享这件事。再加上邓普斯大师的那番话,也许没办法一下子恢复琥珀的声名,但是西方古典音乐圈必然会格外关注我们的音乐会。oon首场演出之后,你就准备我们的亚洲巡演,差不多在新年左右结束,然后,琥珀就可以好好地准备她的十周年独奏音乐会,演出成功,她就能回归到她原先的轨道。不提前,时间会来不及的。”
&esp;&esp;琥珀的水准,演出肯定成功,谌言不担心,她就是不太明白:“你让她回归原先的轨道,那你辛辛苦苦组建这个二重奏有什么意义?”
&esp;&esp;“怎么没有意义,凭我和她的影响力,演出商们必然会对室乐内感兴趣,各大音乐院校也会加重室内乐的教育。”盛骅憧憬道。
&esp;&esp;“然后你回华音继续教你的书编你的曲?”谌言觉得盛骅疯了,兴师动众地成立了一个乐队,却只让它存活几个月。
&esp;&esp;盛骅眼神很平静:“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那种日子。”
&esp;&esp;“你这样挥霍自己在古典音乐上的影响力为她的复出铺路,这种行为叫为她人作嫁衣,你蠢不蠢啊?”谌言气得把头扭过去,不想看他。
&esp;&esp;“不是谁都有幸为她人作嫁衣的,”盛骅自我解嘲地笑了下,“辛苦你了,谌言。还有,现在不要和她说起这些,让她专心准备音乐会。”
&esp;&esp;谌言没好气道:“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出尔反尔,朝秦暮楚,早知道不回国了。”
&esp;&esp;盛骅揶揄道:“这个我可不认哦,你是为了房楷回国的,做我的经纪人不过是顺带。”
&esp;&esp;谌言严肃道:“我觉得你并不是真正喜欢室内乐,你如果真的想把国内的室内乐发扬广大,你就应该把琥珀留下来。”
&esp;&esp;盛骅摇了摇头,眼神一点点暗了下来:“每个人的能力有限,我大概对自己估计过高了。”
&esp;&esp;“这个时代,强调的是自我、自信,谦虚可不算是什么美德。”谌言恼火地把伞上的雨珠抖了一地,跑到车边把琥珀接了过来,再见也没说,就走了。
&esp;&esp;琥珀纳闷地看着跑车后面的尾灯:“你们吵架了?”
&esp;&esp;盛骅没否认,淡淡道:“我让她早点和房楷生个孩子,免得房楷整天疑神疑鬼的,都快神经质了。她觉得我没资格说这话。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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