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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容笑笑，不回答，不评价。涂氏最多敢当着她的面流几滴泪，拉着她哭闹什么的可不敢。她不多话，陆缄反倒更想与她说：&ldo;这些日子我才觉着她明白了些，转眼又犯糊涂了。三叔父病着，她不但不宽慰他，还只一味哭闹，是被惯坏了。&rdo;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涂氏就这样，顺风顺水还好说，一遇挫折就原形毕露。林谨容起身道：&ldo;我先让人摆饭，咱们边吃边说。&rdo;转瞬，晚饭摆好，陆缄把他所知道的细微处说给林谨容听：&ldo;吴襄说他也没法子，从早期就一直有人盯着梅宝清。他开始只当是和我们这边一样入了股的，担心折本，所以并未放在心上。一直不见船队回来，那人才不见来了。直到船队回来，那人才又出现……后来他细细想来，梅宝清大抵是被人算计了，若非是风暴损了那十艘船，货物越多，罪名越重。当然，梅宝清自己也不干净，走私夹带这条罪名是逃不掉的。&rdo;梅宝清是走私惯犯，且是大贩子。但真说起来，除去林家以外，陶、陆、吴三家谁家又干净到哪里去？不都是占了榷场的便宜？林谨容抚了抚额头：&ldo;我记得当初在京中时曾和张珊娘提起过梅宝清此人，张珊娘说是钱多了会咬手。&rdo;陆缄沉思片刻，道：&ldo;现在就看他从前布下的那些人脉起不起作用了。我记得他有个亲妹子是送进王府的，还有正式的封号位分。&rdo;顿了顿，低声道：&ldo;不是福就是祸&rdo;说到这里，还有些紧张了：&ldo;若是祸，人家一定要弄他和他上头的人，可能会牵扯很广。&rdo;说不定从前干的事都会被扯出来，平洲这几家人都怕要不太平了。林谨容把碗筷递过去，沉静地道：&ldo;不会，一定不会牵扯上我们。梅宝清不是那样的人，他多半会全数拣来一个人背了。&rdo;当年陆家败财是真的，但也没听说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去，这个她有把握。陆缄苦笑一声：&ldo;即便牵扯上也是没法子的事，到哪步说哪步的话，吃饭。&rdo;夫妻二人刚把晚饭吃过，芳竹就在外头候着了，林谨容招她进来问话：&ldo;三爷那里怎么说？&rdo;芳竹道：&ldo;三爷也得知了消息。他还得了梅大老爷托人送来的一句话，他本来早前要亲自过来说，但因着奴婢过去了，便让奴婢把话带过来。梅大老爷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梅宝清对不起大伙儿，让大伙儿的钱财打了水漂，他给大家伙儿赔礼了。要怪他恨他，他都承着，若是体谅他，但凡有东山再起那一日，他也不会亏了大家；至于其他事情，都是他梅某人一个人的事情，和大家没任何关系，请大家放心。&rdo;和林谨容猜的一样。陆缄看着林谨容沉静的模样，不知不觉地也就跟着沉静下来，道：&ldo;怪也怪不上他吧，当初签过契书的，想必关于亏损这条他写得很清楚。&rdo;至于事后梅宝清能不能脱困东山再起，又要怎么回报这些人，那又是无凭无据，虚无缥缈的事情了。但梅宝清总是把意思传达到了，他不会牵连人家，独力承受，希望人家也别去逼他，给他留条活路，他记情。这个人啊。林谨容叹息了一声，和陆缄商量：&ldo;不论如何，牵扯到这么多人，顶好是写封信给容七那里，打听一下事由，也好做到心中有数。&rdo;陆缄应了，打发芳竹：&ldo;跟着我们一起过去，把这话说给大老爷知道。&rdo;陆建新愁兮兮地坐在房里，和林玉珍二人相对无言。比之林玉珍，他心里又更难过许多，虽则早有心理准备，到底是他多年的积余，一点一点积存下来的，说没就没了，还可能被牵扯上，叫人怎么不郁闷？林玉珍同他商量：&ldo;老爷也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当初你不曾出面，是用我的名义投的。再说，咱们把钱交给他，可不是让他去犯法的，实在不行，反过去咬一口就是了&rdo;陆建新道：&ldo;你知道什么？当年老太爷还活着的时候，生意上和他可没少往来，每年里，光是清州榷场里走私出来，再经他的手卖出去的禁榷物就得有多少，我能推说不知道，但人家会信？这一口好咬下去的？&rdo;林玉珍也就没什么办法了，默然道：&ldo;使人打听消息了么？当初就应该听二郎和他媳妇的。&rdo;陆建新揉了揉眉头，不高兴地道：&ldo;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rdo;忽听方嬷嬷在帘外道：&ldo;老爷、太太，荷姨娘亲手做了枸杞粥过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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