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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陆缄才说完就紧紧地闭上了嘴。既然话都说出来了，也不在乎多那两句，他越是不喜欢，她越是要说，最好自己解决好，别来烦她。林谨容低声道：&ldo;虽然不想你生气，我还是要说。我很为难，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妥当，要顾着姑母，又要顾着你。总觉着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要做错事，惹祸事，提心吊胆的，生怕各种误会，你在家还好，你不在家怎么办？&rdo;陆缄抿着唇回头看着她。林谨容好学而信赖地看着他。陆缄好一歇才有些费力地低声道：&ldo;让你为难了。我这两天就和她说，如果她还是这样……我不在，你就去找祖父，他会处理好。&rdo;林谨容翘起唇角：&ldo;你相信我？你就不怕……&rdo;陆缄无比认真地打断她的话：&ldo;我相信你。&rdo;他凭什么相信她？林谨容觉着他这话，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一般，不由好笑地笑了笑。陆缄不看她的表情，抬头看着前方，每踏出一步都显得很用力似的。二人各怀心事，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将近陆老太太的居处荣景居时，陆缄忽然道：&ldo;你说那个郭大夫不错？&rdo;林谨容道：&ldo;我在清州时曾听好几个人提起过，都说不错。具体情形我不知道，所以才要让三婶娘写信去太明府问二姑祖母。实在不行，食补也比药补好。&rdo;她可不负责。陆缄就没再说话。进了荣景居，林玉珍板着脸扫了他二人一眼：&ldo;我正想让人去喊你们呢，你们祖母等你们吃橘子，等好一歇了。&rdo;林谨容微微一笑，也不辩解，上前净了手，取了干净地帕子挨个儿剥橘子给众人，先递给陆老太太，又递给林玉珍。宋氏就夸赞：&ldo;看看二侄儿媳妇，多好的性子，多贤惠。&rdo;这话不就是说林玉珍性子不好么？林玉珍的脸色越发阴沉。林谨容轻笑着递了个橘子给宋氏：&ldo;二婶娘，您别光顾着夸我，忘了吃橘子，那我可就不贤惠了。&rdo;陆云也道：&ldo;二婶娘再夸我二嫂就要不好意思了。&rdo;宋氏吃着橘子，笑道：&ldo;哎呀，我才夸了一句，阿云就担心你嫂嫂害羞。不愧是亲表姊妹，互相疼惜。&rdo;陆大奶奶吕氏带了点娇嗔遗憾的口气道：&ldo;我这个没亲表姊妹疼的怎么办？婆婆可要多疼我一些才好。&rdo;宋氏就拥她入怀：&ldo;好，我疼你。&rdo;回头打趣林谨容：&ldo;别光顾着给你姑母和表妹剥橘子呀，也给二郎剥一个。&rdo;林谨容含笑不语，转而剥了个橘子给陆缄。因见涂氏和陆缮也蹙了进来，便也笑吟吟地剥了一个橘子给涂氏，又剥给陆缮，谁也不落下。涂氏接了橘子，就一直委委屈屈地看着陆缄，陆缮不接橘子，把脸撇开。这孩子也十三岁了，却长得像个十岁的孩子，性子更是和个七八岁的差不多。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陆老太太看着，伸手叫陆缮过去：&ldo;六郎到祖母这里来坐，陪祖母说说话。&rdo;陆缮垂着头走过去，坐在陆老太太身边，一言不发，从始至终头都没抬过。陆老太太递什么给他，他就接着，拿在怀里也不吃，也不动，陆老太太没招了，只好摸摸他的头，轻轻叹了口气。宋氏叹了口气，无限怜爱地道：&ldo;这孩子，我瞧着怎么又比从前瘦了好些？这小脸瘦得，都只有二指宽了，真是……跟着五郎的时候还看得到点笑脸，这些日子五郎被他们祖父带在聚贤阁读书，其他哥哥各有各的事，没人陪他，就成这个样子了。&rdo;她不说这话还好，涂氏一听就悲从中来，各种情绪全数涌上心头，抽出帕子捂住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ldo;我是造的什么孽啊……第一个……呜呜……第二个，没站住……呜呜……只剩下这根养老的独苗苗，又是这样……呜呜……我将来可怎么办好啊，呜呜……我的四郎啊，你若是还活着，我也不用这样难啊……呜呜……&rdo;见她突然提起早就夭折了的次子、排行第四的陆绛，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林玉珍的脸上拧得下水来，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嫌恶厌恶到了极致，陆老太太头痛地扶着额头，恨不得赶紧起身逃掉，陆缄拿着吃剩的半个橘子，脸越来越白，眼睛越来越黑。陆缮的头越来越低，身子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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