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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1页）

&esp;&esp;“油嘴滑舌，”锦书斜了他一眼，道：“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同我胡说八道，说他都要做和尚了。”

&esp;&esp;“是朕说的，”圣上也不在意，只是含笑凑到她耳边去，道：“朕若是做了和尚，之前应承过要给你的皇子，怎么办？”

&esp;&esp;他脸皮倒是厚，大喇喇的道：“还是先还俗，以图后效吧。”

&esp;&esp;“去，”锦书嗔他：“厚脸皮。”

&esp;&esp;圣上笑了一笑，不以为忤，反倒是怡然自得。

&esp;&esp;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外边雨渐渐下得小了，锦书懒洋洋的枕在他的膝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等雨停了之后，就听见有脚步声渐渐离这边近了。

&esp;&esp;宁海总管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大概是怕惊扰到里面的人，所以压得很低：“圣上，雨已经停了，您可要回宫吗？”

&esp;&esp;圣上轻声问他：“什么时辰了？”

&esp;&esp;宁海总管回答道：“快到亥时了。”

&esp;&esp;“亥时了吗，”圣上念了一句，便揽着锦书站起身，轻声道：“我们走吧。”

&esp;&esp;此前圣上虽然吩咐不许人跟着，但是按照宁海总管的小心程度，想必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esp;&esp;锦书跟着圣上一路出了普陀寺，都不曾见过有其他人出现，心知是宁海总管早就安排好的。

&esp;&esp;夜色之中，她最后回首看了一眼普陀寺，只见灯火肃穆，庄严慈悲，似乎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

&esp;&esp;圣上握着她的手，轻轻问：“怎么了？”

&esp;&esp;“没什么，”锦书同他低声道：“只是忽然之间，有些感慨。”

&esp;&esp;“这有什么好感慨的，”圣上也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笑了：“罢了罢了，你既然喜欢，等他日为朕生下皇子，朕便随你一同，到这里还愿。”

&esp;&esp;之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却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倒是毫不脸红，锦书却有些羞窘。

&esp;&esp;周围的侍从听见这句话，都是心中一惊，脸上没有敢表现出什么来，只是齐齐隐晦的打量一眼锦书，将心中的念头按了下去。

&esp;&esp;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锦书也不好像只有两个人一样那么随意，红着脸嗔了他一眼，便同他挽着手，一起回了宫。

&esp;&esp;夜色已经很深了，天空灰蒙蒙的，透不出一丝亮。

&esp;&esp;贤妃寝殿里的灯还亮着，她正坐在榻上，拿着剪刀，仔细修剪花瓶中的那束海棠。

&esp;&esp;“人心果然是最精细的东西，这样冷的时日里，居然能够让海棠开花。”

&esp;&esp;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海棠娇艳的花瓣，喟叹一般，轻声的说：“可是花开得再好，见不到太阳，也是会枯萎的。”

&esp;&esp;“——当然，女人也是这个道理。”

&esp;&esp;她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好接，便是身边陪着她一起嫁到宫里的贴身侍女，也没有敢说什么。

&esp;&esp;到最后，也只是看着案上那株娇艳的海棠，轻声道：“娘娘身为贤妃，本就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女子，尚宫局里面的人小心伺候着，也算是她们知情识趣。”

&esp;&esp;“胡说八道，谁告诉你，我是宫中最尊贵的女子？”

&esp;&esp;贤妃挑起眼睛来看她，笑容妩媚，有一些凉：“贤妃之上，还有贵妃，淑妃，德妃，而贵妃的上面，还有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样数一数，我算老几呢。”

&esp;&esp;“娘娘，您别这么说，圣上登基十几年，后宫位分最高的一直都是您，”贴身侍女安慰道：“圣上对您，素来是礼遇的。”

&esp;&esp;“你看，你自己也说了，”贤妃微微一笑，夜色中隐约凄楚：“圣上对我，只是礼遇。”

&esp;&esp;“可是世间的所有女子，有谁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一直彬彬有礼，只是客气呢。”

&esp;&esp;她这句话说的哀怨，而又有些危险，侍女停了口，不敢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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