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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第3页）

&esp;&esp;青年一怔，展颜笑道：“喜欢刀……聂刀？不好不好，太直白，不好听。”

&esp;&esp;这是个高挑瘦削的年轻人，面如冠玉，文质彬彬。

&esp;&esp;偏生拿起刀时，周身透出锐不可当的凛冽之意，叫人不敢忽视。

&esp;&esp;思忖片刻，崔言明笑着对他说：“取‘斩’字如何？愿你心怀善念，斩尽天下奸邪。”

&esp;&esp;聂斩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与另外三个孩子生活在崔言明的宅邸里。

&esp;&esp;崔叔早出晚归，偶尔浑身是血，由谢允之为他疗伤。

&esp;&esp;莫含青告诉他，崔叔正是名震江南、屡除奸邪的斩心刀。

&esp;&esp;除此之外，他亦是清风峻节、官清法正的越州刺史，在越州家喻户晓，颇得百姓尊崇。

&esp;&esp;与崔宅的孩子们日渐熟络，聂斩方知，他们也是崔言明收养的孤儿。

&esp;&esp;谢允之是同他一样的流浪儿，性情沉稳踏实，对刀法情有独钟。

&esp;&esp;崔言明为他特意撰写一本刀谱，谢允之看了一遍又一遍，每天练至深夜，大汗淋漓。

&esp;&esp;莫含青的爹娘在洪灾中双双去世，腼腆温静，喜爱念书。

&esp;&esp;秦酒酒的家被山匪所劫，亲眼目睹血流成河的惨状，因而不喜与人交际。

&esp;&esp;因是最后来到崔宅的缘故，聂斩成了被所有人照顾的弟弟。

&esp;&esp;“所有人”里，包括比他更小的莫含青。

&esp;&esp;晨间一同去学堂念书，傍晚静坐院中，看天边翻涌的火烧云。

&esp;&esp;夜里最为惬意，崔言明备些瓜果点心，五人围坐桌前，说故事、看月亮，偶尔抽背当日学的文章。

&esp;&esp;聂斩口齿笨拙，背得支支吾吾，满脸通红。

&esp;&esp;崔言明伸手摸他的头：“无妨，你年纪尚小，不碍事。”

&esp;&esp;抽背后闲来无事，崔言明噙笑问他们：“长大后，想做什么？”

&esp;&esp;谢允之毫不犹豫：“当大侠！”

&esp;&esp;莫含青语调轻柔：“做个教书先生。”

&esp;&esp;秦酒酒低声：“成为像崔叔一样的好官。”

&esp;&esp;聂斩凭本能应答：“除邪。”

&esp;&esp;崔言明朝他们浅笑。

&esp;&esp;“无论如何，切莫忘记。”

&esp;&esp;他道：“宁以义死，不苟幸生。你们都是好孩子，要永行正道之上。”

&esp;&esp;那夜杨柳风柔，淡月如雪，哪怕多年后回想起来，也觉得像一场梦。

&esp;&esp;美梦总归要醒。

&esp;&esp;不久后，在池塘里，他们发现崔言明的尸体。

&esp;&esp;当日的所见所感化作碎影，模模糊糊，聂斩想不清晰，也不愿回忆。

&esp;&esp;只记得熙熙攘攘的人，此起彼伏的哭声，以及一张青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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