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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2页）

&esp;&esp;“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底细，因此也无人通报。是龙泉寺的一个叫慧云的和尚，某天早起上街看到她顶着濛濛亮的天从寺后走出来。慧云以为她是觑觎庙里的供奉而动手脚，便跟到她去处后偷偷报了官。正好就摊在了咱们这儿。

&esp;&esp;“杨佑早两日带人去搜查，才发现不对劲，那房子早就住了别的人家，是卖豆腐的一家老小四口，根本没有个年轻女子。但慧云咬定亲眼见她入内的，杨佑就假意退出来，实则这两日都在暗盯着，果然在今儿下晌，把人逮到了。”

&esp;&esp;“有收获吗？”韩陌问。

&esp;&esp;“从她身上搜到了一大沓银票，一共三百八十两。银票跟东林卫发放的饷银为同一个出处，也是因为这些银票，杨佑才抓出破绽，逼问出了她的来历。”

&esp;&esp;旁边杨佑听到这儿，用力地点点头：“我初步问了几句，罗智当初交代的大致不错。她与袁清的纠葛是那么回事儿，她也确实是在袁清出事那夜离开的京城，她原来赁的屋子，至今还欠了两个月的赁钱。但是她脑子好像有点不对头，神神叨叨的，特别是问到袁清的时候，她情绪特别不稳定。”

&esp;&esp;“她人呢？”

&esp;&esp;“先前宋延请了大夫，给她服用了安神药，已经安置在太平胡同那宅子里睡下了。”

&esp;&esp;韩陌捏着下巴：“那你们的意思是说，她身上的银票是袁清留给她的？她既然脑子不好，为什么能独自揣着这么多银票在身上还安然无恙？再者，她偷偷摸摸潜去龙泉寺做什么？”

&esp;&esp;“银票的事只能等她醒来后再去审问了。龙泉寺那里我已经让杨佑安排人看守着，没有惊动任何人。”

&esp;&esp;窦尹交代完，又走到榻旁把才才正看着的一叠卷宗搬过来：“我先前让人去查了查龙泉寺的底，倒是有了些新发现。眼下这龙泉寺建寺还不过三十年，前身也是座寺庙，但在多年前被烧毁了，三十年前得朝廷批准把庙宇重建，而建好后别步苏大人后尘

&esp;&esp;“只是他们那些家务事，主要是苏……苏大人跟苏婼的母亲。”韩陌拿着酒杯，三言两语地就把事由概述了一遍。由于内容着实出乎大伙意料，他话语中对苏绶称呼的改变也不算什么值理特别揪出来讨论的点了。

&esp;&esp;三个人消化完，杨佑道：“就算这事是有点离谱，那苏大人对妻子女儿干的不叫人事儿，这跟世子您也没有什么关系呀，您怎么会心里头怪怪的？”

&esp;&esp;韩陌道：“我就是在想，造成苏婼她母亲的悲剧的原因是什么？”

&esp;&esp;杨佑懵然地望着他，又看了看身边俩人：“原因就是有人暗中使坏啊，这不明摆着吗？连苏大人自己不都说，有人把他们一家四口都当成了棋子？”

&esp;&esp;“话是这么说，但就算没有人使坏，难道苏婼的父母就不悲惨吗？苏，苏大人明明很喜欢谢家的小姐，却因为谢家的图谋，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要与妻子保持距离，免得被他们所利用。可是事实上苏婼她母亲并没有这么做，如果，我是说如果，苏大人要是早早让苏婼母亲知道他的心，她母亲就是最后被人害了，也不会留有遗憾吧？”

&esp;&esp;三个人像个柱子一样一动不动望着他。

&esp;&esp;窦尹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苏夫人付出了那么多，却换不来丈夫的一丝温情，她肯定是失望的。但是这跟案子有关系吗？换句话说，这跟你有关系吗？”

&esp;&esp;“当然跟我没关系。”韩陌喝了一杯，“我说了我没事，你们别管我了。”

&esp;&esp;窦尹笑了下，坐下来：“没关系，那你纠结什么？这分明就是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小。”

&esp;&esp;宋延跟着坐下：“所以有人是想打抱不平，要‘护短’。”

&esp;&esp;“我可没这么说，”韩陌杵着酒壶，“我活腻了？伸手去管她的家务事？她不让我动手我擅动，她不得把我给撂翻了！”

&esp;&esp;窦尹招呼杨佑再拿上几个杯子来，斟着酒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esp;&esp;韩陌看着帘子外面深沉的夜色，忽然幽幽沉下一口气，说道：“当时他们说话的时候都好投入。苏婼说到她母亲时脸上全是不甘和痛苦，他爹也没好受到哪里去，虽然始终没有爆发，也不过是勉力在维持体面罢了。

&esp;&esp;“当时我都有忍不住上去狠狠骂他几句的冲动。可是再怎么骂，斯人已逝，时光都回不来了。失去就是失去，他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机会拥有，——我就觉得太不值！为了所谓的原则，这样的做法真的是聪明的吗？”

&esp;&esp;父女俩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落下，当时没有发生声音打扰，一半是因为听从着苏婼的安排，另一半则是，他自己也跟着沉浸进去了。以至于后来那些情景和声音都还在他脑子里头嗡嗡地。

&esp;&esp;窦尹把壶放下，然后靠入椅背：“聪不聪明，见仁见智，但是你要是不想承受失去又后悔的痛苦，就该以苏大人为鉴。”

&esp;&esp;韩陌蓦然间看了一下他，然后胡乱在脸上摸了一把：“你什么意思？”

&esp;&esp;“意思是让世子该出手时就出手，赶紧上苏家提亲啊！”杨佑这急脾气可忍不住了！“你都看上苏小姐多久了，你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

&esp;&esp;“胡说！我跟她不过是搭伙一块办正事，提什么亲！”韩陌大力地挥摆着手，整个身子都在反抗，表情更是鄙夷得要死。但是一张脸却越来越红，红到最后简直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

&esp;&esp;可是面前三个人笑眯眯望着他，就好像比他自己还清楚他自己似的。

&esp;&esp;他只好端起杯子又灌了一杯，然后站起来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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