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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低头去亲她,“明天早上去吃炒肝吧。”
&esp;&esp;炒肝配上糖油饼,两人是在晏清中学附近那家店里吃的,吃到一半外面忽然下起了雪。新历年的第一场雪并没有引来太多注意,两人牵手走在街上倒是有不少人投来目光。
&esp;&esp;静安目不斜视地捉着沈西淮往前跑,中途踩到一个水坑,水溅在两人身上,她刚笑两声,就被旁边人一把横抱起来,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静安忍不住笑,然后被他塞进那辆对他来说有点小的嘉年华里。
&esp;&esp;临近年关,沈西淮越来越忙,静安习惯去他办公室等。他忙,她就在休息室做自己的事情,leah春节后才正式入职,但已经在帮忙做事,加上另外几个员工,暂时都身兼数职,做人事,做初步策划,外联……
&esp;&esp;有一次开会到十点半,也不见沈西淮从外头回来,静安站起来活动,又到书架旁找书看。她先前只是粗略扫过,现在仔细一看,大多数与他的专业有关,只边角处一个格子放着几套文学书籍。
&esp;&esp;沈西淮的就是她的,她决定并不跟他客气,直接抽出一本翻开,先看见夹在里头的书签。
&esp;&esp;书签上那句话已经被她记得滚瓜烂熟——erecuerdeasocho(我要在八点钟想起自己)。
&esp;&esp;她笑了笑,又把整个格子里的书签找出来看,无不例外地,每一枚上都同样写着这一句话。
&esp;&esp;她找过这句话的出处,博尔赫斯的说法有些沮丧,但她很喜欢“recuerde”这个词,记录你自己,想起你自己。
&esp;&esp;她一直随身带着的这枚书签是沈西淮在她公寓里给她做的,前一晚两人去公园遛了bb,回来后他还赶去开会,她给他留了巴沙鱼和牛肉,他吃完把厨房收拾得很干净。
&esp;&esp;她将所有书签排列在桌面,恰好沈西淮回来,她拉着他坐下,好奇问他:“怎么全部写同一句话?”
&esp;&esp;沈西淮没即刻回答,视线扫过那四排书签。
&esp;&esp;静安看着他又问:“这都是一起做的吧?夹的全是洋甘菊,”她用手指从上至下点着,“蓝,黄,粉,白,不同颜色都有,做得很漂亮。”
&esp;&esp;沈西淮仍旧没说话,端起她的水杯喝一口水。
&esp;&esp;静安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条件反射般地开始思考,博尔赫斯,洋甘菊,书签……
&esp;&esp;她忽然喊他:“沈西淮……”
&esp;&esp;沈西淮笑了,“想起来了?”
&esp;&esp;静安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你竟然还留着……”
&esp;&esp;他留着的并不少,排骨吃了,花插了,照片拍了,书签也做了。先前她在加州给他带的东西,能留的也都留了。
&esp;&esp;静安连续深呼吸几回:“那这句话呢?怎么都写这一句?”
&esp;&esp;沈西淮迅速环顾四周一圈,见没有任何不合时宜的地方,便起身将陶静安箍了起来,自己坐到她位置上,再让她坐来自己腿上。
&esp;&esp;“这个书签跟你做的不太一样。”
&esp;&esp;“怎么不一样?”
&esp;&esp;“要学?”
&esp;&esp;静安当然点头。
&esp;&esp;“那要复盘,先拆开看看。”
&esp;&esp;静安试着去拆,沈西淮用的胶很容易分离,中间的花瓣很快掉在桌面,她还没来得及去看,先被书签反面的字给吸引过去。
&esp;&esp;小小一行:我要在八点钟想起陶静安。
&esp;&esp;愣怔间,听见身后的人闷闷笑着,低声问她:“学会了么?”
&esp;&esp;静安忍不住回头捶他:“这有什么不会的?不就是写字么……换个名字我也会。”
&esp;&esp;说完一瞬不瞬望着他,“你可真……”
&esp;&esp;“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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