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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节（第3页）

&esp;&esp;什么都不怕。

&esp;&esp;于是他也就跟着不怕了。在细雨之中、异国他乡的纯白的花架之下，他肆无忌惮地抓住祁衍又亲了好几次，不管会不会有人看到。

&esp;&esp;第二天该回国了。

&esp;&esp;回国前夜，程晟终于缠着祁衍，黏糊糊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心里话。

&esp;&esp;以前这些话，他只敢告诉心理医生姐姐，在祁衍面前则觉得不该说。

&esp;&esp;而如今他不再怕了，就连一直以来刻意避开提到的曾经、不愿提到的人，如今也终于有勇气再度提起。

&esp;&esp;……

&esp;&esp;爱的反面其实不是恨，而是冷漠。

&esp;&esp;祁衍以前不相信这句话。

&esp;&esp;他一度认定自己一定会一生憎恨他爸和孟鑫澜。可这才过去几年，他再想到那两个人的，心情就已经好像是想起历史课本上遗臭万年的奸臣一样。

&esp;&esp;虽说态度肯定是轻蔑鄙夷一句呸，但平常已经完全不会想起。

&esp;&esp;孟鑫澜最后几年过得很不好。

&esp;&esp;她以为她从祁衍手中抢回了儿子。可程晟的那七个月，让她彻底清醒她输得有多么一败涂地。

&esp;&esp;人生有时很讽刺。

&esp;&esp;她一生伤害无数人。最后却是她视作唯一指望的儿子，给了她最深重的人生打击。

&esp;&esp;程晟当然不是有意的，但他客观上确实做到了。

&esp;&esp;达成了祁衍拼尽全力也做不到的伤害值。

&esp;&esp;当然，造成了多少伤害，他自己就同时承受了多么惨烈的反噬。

&esp;&esp;小舅舅当初问过祁衍，如果孟鑫澜一直不死程晟一直留在她身边，你要怎么办？

&esp;&esp;他那时只说没有那个如果。

&esp;&esp;因为那时他什么都不知道，可他现在知道了——如果有那个“如果”，如果孟鑫澜没死，那一定换成程晟早早死掉。

&esp;&esp;他的宝贝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esp;&esp;祁衍至今不敢想，程晟孤零零一个人被逼到在冰冷的监狱里绝望窒息，心脏逐渐停止跳动的那一天。

&esp;&esp;他好心疼他。

&esp;&esp;“哥哥，你妈她真的是得病死的。”

&esp;&esp;“你一直照顾她直到最后，你已经做到最好了。没有半点错，没有半点对不起她。”

&esp;&esp;“……”

&esp;&esp;“小晟，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esp;&esp;“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么善良了。”

&esp;&esp;“这样不好，你不可以总是想着对得起所有人。我希望你不要总是忘记别人对你99的坏，而就只记得那1的好。”

&esp;&esp;“那些人明明对你……一点也不好。”

&esp;&esp;“99的不好和1的好，加在一起就是不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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