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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第1页）

&esp;&esp;他不该来。

&esp;&esp;可又偷偷想着，那么远河边又那么暗，偷偷看一看也无妨吧。

&esp;&esp;他就坐在河边。

&esp;&esp;

&esp;&esp;祁衍留下的银行卡，就是当年以程晟名义办的那张。

&esp;&esp;金色的卡。在at蓝色的屏幕里，里面的一长串数字看得程晟脑子疼。

&esp;&esp;这些钱对现在的他来说其实无异于雪中送炭，能够解决他面对的一切困境，可他看着它们，却只觉得窒息。

&esp;&esp;太沉重了，他不配。

&esp;&esp;走出玻璃隔间，太阳毒辣地晒着，程晟却只觉得一阵一阵晕眩。

&esp;&esp;祁衍走了，可无论多少委屈，他还是肯给他留下这些。

&esp;&esp;只是他不配。

&esp;&esp;不配他这五年来给他的每一分美好。

&esp;&esp;……

&esp;&esp;程晟还是想知道祁衍到底去了哪。

&esp;&esp;他不会去打扰他，只是要个念想，至少知道他好好的。

&esp;&esp;他鼓起勇气去问肖明超、纪南祈，却问不出来。他想从银行查询一些蛛丝马迹，可拉出来的银行卡流水每一笔紧张都是海外账号，同样无从查起。

&esp;&esp;“我可以……”他的声音轻颤，“给汇款人留言吗？”

&esp;&esp;柜员：“因为是国外账号，需要那边的swiftde。”

&esp;&esp;程晟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esp;&esp;“就是国际转账的编码，总之建议你问你的汇款人要哦，问他那边的开户行马上就能知道的。”

&esp;&esp;程晟：“……嗯。谢、谢谢你。”

&esp;&esp;他浑浑噩噩回到了安静的小家。飘窗依旧明亮，被主人抛弃的绒毛兔兔、狐狸、熊熊一个挨一个排排坐。

&esp;&esp;程晟忽然之间站不稳。跌下去重重一声，指尖在窗台擦出血来。

&esp;&esp;小绒毛们吓得一只只叽叽咕咕地掉下来，掉了他一身，掉了一地。程晟僵硬地抓过几只紧紧抵在胸口。

&esp;&esp;……是他先说要放弃的。

&esp;&esp;所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不就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吗？

&esp;&esp;小衍终于自由了。这真的是最好的结果，本来就该如此。

&esp;&esp;柔顺的毛绒抵着心脏。那里此刻一点都不痛，很奇怪。非常麻木。

&esp;&esp;他恍惚地在白日里，做了一个简短的梦。

&esp;&esp;梦里，他跟他妈一样从一开始就坏透了。他们母子俩住进祁衍家就他跟祁衍吵架、拼命欺负他。祁衍比谁都厌恶他早早搬出家里，对他不予理睬。

&esp;&esp;后等成年后飞黄腾达，祁衍酣畅淋漓地报复他们所有人。

&esp;&esp;让他们全家穷困潦倒、鸡飞狗跳，他开着豪车嘲笑他们“一家三口”直到永远。

&esp;&esp;这样的故事好解气。

&esp;&esp;也许本就该是如此。

&esp;&esp;他是唯一的错误。怪他那时太年轻太懵懂，怪他站在树下看着枝头又大又红的果子就忘了自己不配不值得，贪心想要尝一尝那甜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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