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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就连别人说你儿子搞男人,你都能面不改色的,是吗?
&esp;&esp;祁衍已经对祁胜斌绝望了很多次。
&esp;&esp;很多次,很多次,很多次。也早就习惯他那个死要面子的血缘上的爸,永远只能靠无能狂怒、暴力泄愤来挽回面子。
&esp;&esp;可即使如此,每一次暴力之后,都还是能清楚感觉到胸腔里残存的一部分柔软和余温,在持续死去。
&esp;&esp;他以前,不论遇到什么,一直都努力做个好孩子。
&esp;&esp;正直、善良、坚强。可偏偏是他生父,总让他无数次脑中充斥着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的疯狂念头。
&esp;&esp;很想变坏,变成人渣,让那个粗陋浅薄的男人再也无法炫耀,让他丢尽脸面,他不是最爱面子了吗?他一分都不会给他。
&esp;&esp;夜色黑暗,祁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esp;&esp;少年眼睛黑沉沉的,面无表情。
&esp;&esp;那是一种很有点麻木陌生的样子,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esp;&esp;卓紫微曾经说过,说祁衍你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打倒你,一定。
&esp;&esp;嗯。
&esp;&esp;他或许,还是想要成为卓紫微口中那样的人。希望能继续相信哪怕此刻窗外的世界再黑暗,第二天也终会有日落日出、阳光普照。
&esp;&esp;……
&esp;&esp;这些日子,祁衍会经常去医院里看妈妈,但出了医院却很少再想她。
&esp;&esp;他努力让自己想那天潜回家时扔他爸、扔孟鑫澜东西时的爽快。还有,以他目前的赚钱的速度,他很快会很富。
&esp;&esp;到时候他爸和孟鑫澜发现他其实是棵摇钱树,但他们一分也花不着,肯定又要气死。那场面多有趣。
&esp;&esp;小猫喵喵叫。
&esp;&esp;粗糙的小舌头舔着祁衍的脸颊,舔走一丝溢出的咸涩。
&esp;&esp;然后小东西跳上窗台,“啪叽”撞到了祁衍的热茶。
&esp;&esp;祁衍无奈,只能赶紧起来收拾。夏莉里妈给泡的蔓越莓花茶又酸又甜,红色的汁水洒了一地板。莓果的香味很浓,让他想到了曾经另一种熟悉的茶水香。
&esp;&esp;夏日的金银花茶。
&esp;&esp;那种清苦、古怪,让人难以忘记的味道。
&esp;&esp;这些天,祁衍最努力压抑自己不去想起的人,就是程晟。
&esp;&esp;他缩躺在夏莉里家柔软暖和的被子里,努力不想起冬夜很冷,他钻到程晟有电热毯那边被子里的调皮。
&esp;&esp;努力不想起淡淡的椰子香。
&esp;&esp;努力不想起他照顾生病的哥哥,觉得自己善良又贴心时的自豪。
&esp;&esp;努力不去想那天黑夜雨中,他冲口而出的残忍、决绝,不去想程晟如今在哪里,有没有哪里疼,会不会受折磨。
&esp;&esp;想也没有意义。
&esp;&esp;他不可能再选择重蹈覆辙。
&esp;&esp;早在两年前那次,如果他多狠下心来把人推走……
&esp;&esp;但没有如果了,反正他们注定要决裂,还讲什么假惺惺的温柔,越是残酷越是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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