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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啊，现在我就不怕人说了。&rdo;&ldo;管他呢，咱们痛快了为先。&rdo;何子衿道，&ldo;要怕人说，还不活着了。&rdo;又道，&ldo;等这大雪停了，咱们去河里冰钓，那才有意思哪。&rdo;江赢高高兴兴的应了。江仁一行就在这样大雪纷飞的日子，拖家带口的回了沙河县。北昌行之三十五真的是拖家带口，而且不是一家，还有三姑娘胡文一家，两家孩子都小，最大的重阳不过九岁，小的也不过两岁，虽说比当初何家带着龙凤胎来北昌府时龙凤胎还不到一周的年纪要大些，但当初何家是春初赶路，越走越暖的，如今却是秋冬赶路，越走越冷，及至到北昌府，比帝都的冬天还要冷些。重阳与大宝都大些，穿着厚棉衣厚皮裘戴着大毛的帽子大毛的耳扣，手上还带着厚棉手套，脚上都是鹿皮小靴里套着大棉袜子，浑身上下，也就露出一双眼睛。三姑娘与何琪抱着自家二小子，也围的严实，就是三姑娘何琪两个也是穿的厚实的了不得，俩人都只是把头发简单的编了个辫子垂在脑后，方便戴帽子。江仁父母与祖父母更是如此，江仁与胡文好些，也是裹着毛葺葺的，是的，在北昌府，只有棉衣是无法过冬的，都是棉衣外加皮大氅或是皮褂子，不然不却寒。何老娘一见都回来了，连忙芋头也顾不得烤了，招呼着亲戚们屋里来。何老娘这屋里暖和，既烧着炕又笼着炭盆，花几案上供着新开的水仙，甜香袅袅。大家进了屋方敢脱了外头的大毛衣裳，何子衿令丸子去厨下做些姜糖水蛋来，给大家伙暖暖身子。一群亲戚厮见过，孩子们都上炕，何老娘挽着江仁祖母的手也坐炕上去了，江太爷坐太师椅上，脚下放下脚炉，手里握着个手炉，江太爷笑，&ldo;可没这么冷，亲家这屋里暖和。&rdo;三姑娘何琪坐炕沿上，也说何老娘这炕上热乎，何老娘笑道，&ldo;头晌一把柴，下晌一把柴就暖得很。这北昌府都是睡炕，当地人盘炕的手艺比帝都好。&rdo;三姑娘道，&ldo;来前阿仁说让我们多做几身大厚棉衣，又做了皮袍皮袄，我还说哪儿有这么冷。真是不来不晓得，连中秋都没到，这就跟冬天似的。&rdo;何老娘笑呵呵地，&ldo;在北昌府，这就是冬天了。&rdo;又问，&ldo;冻坏了吧？&rdo;何琪也说，&ldo;路上车里都升了炭盆，天儿好的时候，我们就带着孩子们下车走一走，也活一活血脉。我们还好，提前都准备着呢。还去药堂开了几幅驱寒的药，路上时常就喝一剂。一路打尖住店，真遇到过有路上病了的。我跟师妹就是担心孩子们，不想孩子们倒比大人还精神头儿好。&rdo;一时，丫环们将糖水蛋端上来，大家都吃了一碗，如大宝这种挑食不爱吃姜味儿的，也被他娘按着吃光了。重阳说大宝，&ldo;一年年的不长个儿，还挑食呢你。&rdo;大宝相对于虎头虎脑一看就结实的重阳来说，身量苗条，脸白细致，大宝说话也是个斯文的，不急不徐道，&ldo;我长了，谁说我没长。你高是因为你比我大。&rdo;重阳哼一声，从炕上下去了，三姑娘道，&ldo;你就在炕上暖和着吧。&rdo;重阳自己把鞋穿好，道，&ldo;娘，我不冷。&rdo;又问何子衿，&ldo;姨妈，龙凤胎哪？&rdo;何子衿笑，&ldo;他们去朝云师傅家了，已让人去接他们了。还有你兴小舅和阿珍。阿珍你没见过，就是这位江姨姨的弟弟，你也得叫小舅舅。&rdo;重阳已经很懂事了，点点头，&ldo;我听阿仁叔说过了。&rdo;重阳在同辈孩子间最年长，他一下炕，小的们也坐不住了，都要下去跟着重阳。重阳道，&ldo;二宝和二郎都在炕上好好呆着，大宝你看着他们。&rdo;&ldo;你去干啥啊？外头怪冷的。&rdo;大宝问。&ldo;我去看看雪下多大了。&rdo;三姑娘道，&ldo;路上你还没看够呢？&rdo;&ldo;路上也没看几日，娘，我就出去看一会儿。&rdo;&ldo;你说你怎么就坐不住。&rdo;三姑娘气的慌，见孩子往外跑，何老娘忙道，&ldo;穿上厚衣裳再出去。&rdo;重阳回来把毛褂子裹上，何老娘，&ldo;帽子也戴上。&rdo;重阳道，&ldo;曾外祖，我不冷，热着哪。&rdo;跑外间去了。三姑娘道，&ldo;小时候挺老实的，不知怎么回来，越大越不听话。&rdo;胡文笑，&ldo;男孩子么，皮实些好。&rdo;三姑娘道，&ldo;你看大宝，又斯文又秀气。&rdo;何琪笑，&ldo;我见天为他吃饭生气，师妹也见过的，叫他吃口饭跟求他一般。要我说，这样儿的饿上几日就什么毛病都改了，只是我们老太太舍不得。&rdo;江老太太连忙道，&ldo;我这是亲孙子，当然舍不得。&rdo;又说，&ldo;眼瞅家里日子过得了，倒叫孩子挨饿。&rdo;何琪无奈一笑，江老太太还同何老娘道，&ldo;大宝生性这般，打生下来就是个秀气的，小时候肚子就不大好，我时常找平安堂大夫给他摸一摸。其实大了也不是挑食，他就是细致。这会儿好多了。&rdo;何老娘道，&ldo;大宝儿挺好，就是瘦些，不够壮实，可得给孩子好生补一补。&rdo;说到这个，江老太太直犯愁，她家现在也算有些银钱，给亲孙子吃点儿好的，不会不舍得，只是，她再舍得银钱，奈何孙子不爱吃呢。江老太太愁道，&ldo;这孩子，打小儿不爱吃荤腥。&rdo;先说了通孩子们的话，这才说到江仁回帝都回老家的事，江仁笑道，&ldo;姑丈一家都是极好的，知道咱们都好，也就放心了。阿洛哥已经生下第二个儿子了，我代姑姑和子衿妹妹给孩子随了份礼，阿玄听说阿冽都中秀才了，如今很是奋发。还有，阿玄同宋二姑娘的亲事也定下来了。前些日子西宁关打仗，忠勇伯爷率兵把蛮人打出了西宁关，小瑞哥跟着忠勇伯爷立了战功，眼下已是官身了。老家那里也都好，妹妹家的田地有阿山哥帮着照管，我家的也都托给了阿山哥，我原是想着阿山哥要不要跟我一道过来，这里了有不少机会。阿山哥没来，说老家那一摊也得有个可靠人看着，就叫他家里两个小子跟我过来了。&rdo;何子衿忙问，&ldo;在哪儿呢？怎么没进来？&rdo;江仁道，&ldo;这回我和阿文哥在帝都贩了不少货物，他们在外头看着安置货物，安置完也就进来了。&rdo;待一时，沈山家两个儿子方进来，也是一身大毛衣裳，年岁都不大，老大叫沈淮，老二叫沈溶，沈淮不过十八九岁，沈溶更小一些，今年不过十六，还半大孩子。何老娘直念叨，&ldo;阿溶还这般小，阿山也真放心哪。&rdo;沈溶笑道，&ldo;我爹说，要是跟着别人是不放心的，跟着阿仁叔，就让我也一道来了，帮着跑跑腿儿，也长见识。&rdo;丫环又端了两碗糖水蛋来，俩人也没客气，都接来吃了。何子衿知道江仁是去接家小了，院子什么的早就收拾出来了，每天都叫人烧着炕，就是现下住人都是使得的。何子衿又叫丫环去多笼上几个炭盆，何琪三姑娘让大丫环过去看着安置收拾。这才说起帝都的日子，三姑娘胡文就一直在帝都经营烤鸭铺子，何琪一家子则是住在沈家，江太太笑道，&ldo;当初阿仁说一道过来北昌府，我们以为也就个月就回帝都了，不想过了个年。因他没回帝都，小姑子不放心我们一行回老家，我们就住亲家那里了。&rdo;何老娘还说呢，&ldo;既然都在帝都，如何还回老家了，莫不是去看老家铺子里生意如何？&rdo;江仁笑道，&ldo;一则去看看生意，二则也是代阿涵哥给他家里送信。&rdo;江仁又道，&ldo;阿涵哥父母也跟着来了，对了，还没跟老太太说呢，阿涵哥的大妹妹不是嫁的陈姑老爷家的陈远么，这回他们也跟着一道过来了。&rdo;何老娘没瞧见人哪，江仁道，&ldo;到了北昌府，阿冽就带着他们安置在北昌府了，大概待雪停了，必然地来给老太太请安的。&rdo;何老娘哼一声，&ldo;我不耐烦见那刁钻婆子。&rdo;胡文笑道，&ldo;姑祖母莫恼，这也是我跟三妹妹的缘份，不然，哪儿轮得到我同三妹妹做一家呢。&rdo;&ldo;不是说这个，她那为人不成，亲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她看上人家富贵人家的娇小姐，不乐意我家就直说呗，我家三丫头也是一等一的好丫头。偏生弄些神神道道的，你说气人不敢人。亏得三丫头有福，要不，我跟她不算完。&rdo;至今说到此事，何老娘都是一肚子火，还道，&ldo;可惜了的阿涵这样的好孩子，修来这样的娘，哼！&rdo;三姑娘劝道，&ldo;也都过去了。&rdo;&ldo;我是说这事儿，我心里那火可还没过去呢。她这是识趣，不来我这里，不然，她就是来了，我也不稀罕答理她。&rdo;何老娘是一辈了不打算理会何涵他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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