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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说了一通自家好处，同闺女道，&ldo;这次你跟我一道去巡抚太太那里请安，你帮我看一看余姑娘，我觉着，余姑娘不错。&rdo;何子衿想着，这事儿倘不是余家微露其意，自家是想都不敢想的。既然余家有这个意思，何子衿道，&ldo;那我同娘一道去瞧瞧，要是余家有意做亲，这的确是门再好不过的亲事了。&rdo;沈氏笑道，&ldo;前儿我去庙里给你弟求签，签上都说他红鸾星动，可不就应在这事上了么。&rdo;何子衿又道，&ldo;余家门北昌行之三十四第二日，沈氏着人递帖子过去，余家当天就回了帖子，第三天，沈氏带着闺女去余太太那里说话。余太太一向看何家母女顺眼，更何况既有结亲之意，彼此间更添一层亲密。何子衿送上给余太太的礼物，笑道，&ldo;这次来的匆忙，就给您带了些沙河县的土物，一样是我们沙河县的香米，一样是我自己做的红参玉容膏，这是一套，除了这青花瓶的首乌膏是用来护发养发，其它都是红参的。我和我母亲用着都还好，就带了一套孝敬您。&rdo;余太太亲自看了一回，命丫环接了，笑道，&ldo;你们母女两个都美人胚子一样，看来在这上头是极有心得的。&rdo;&ldo;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了。&rdo;何子衿笑，&ldo;以往家里贫寒，也就是用些花露，后来日子渐渐好些了，就按古方配些桃花粉茉莉香之类的用，到了北昌府，此地多有红参贸易，红参这东西，对养肤护肤皆是极难得的，遂就做了些，用起来很是不错。&rdo;余太太指了指自家大孙女，道，&ldo;这上头，你同我家大姑娘肯定能说成块儿，她在家也时常捣鼓这个。&rdo;余姑娘笑，&ldo;我就是合些珍珠茯苓霜来用罢了。&rdo;何子衿道，&ldo;珍珠不论是敷面还是服用，对皮肤都是极好的，且有安神镇定的功效。茯苓多生于松柏之下，最是养人不过。&rdo;&ldo;何姐姐还精通医理？&rdo;&ldo;不敢说精通，只是略看过一些医书，把脉看病是不成的。&rdo;何子衿笑道，&ldo;也就是调调香，认识一些香料药材，皮毛也只是略知。&rdo;余姑娘问，&ldo;姐姐都用什么香？&rdo;何子衿道，&ldo;除了调花露时，我一般鲜少用香，室内多是养些花草，如桃杏茉莉蔷薇等花，皆有各自花香。摆在室内，非但是天然花香，且对室内空气也是极好的。就看老太太屋里这盆茉莉，有这么一盆，什么香都省了。&rdo;余老太太这小花厅内摆着合抱大的一口青花大缸，缸中并未植奇珍异卉，就是一株极有年头的茉莉花，今茉莉含苞，室内已是异香扑鼻。余太太笑，&ldo;这花儿我年轻时就养的，出嫁的时候都带着，后来回了闽地，就带到了闽地，来了北昌府，就带到了北昌府。&rdo;这盆茉莉已是长到成年男子手腕粗经，再加上余太太擅于打理，雪白花苞更是千余不止，何子衿赞道，&ldo;真是一盆好花，您定没少在这花儿上下功夫。&rdo;一盆茉莉养到这等境界，倘换别人定是颇有一番自得的，余太太不同，余太太面上没有半点骄色，只是望着花微微一笑，&ldo;是啊。&rdo;&ldo;祖母为了养这花，单单造了间暖房供着它。&rdo;余姑娘笑道，&ldo;也就是现下天气暖了，不然祖母可是舍不得拿出来呢。&rdo;何子衿不解道，&ldo;太太这屋里便是冬天想来也是暖若三春的，如何还要在暖房供养此花？&rdo;余太太笑，&ldo;听丫头胡说，并不是为了这花。北昌府气侯严寒，冬天没有什么新鲜菜蔬，我看这里有些平民百姓是将房子半截建在地下，半截建在地上，这样的房子，看着矮些，却是冬暖夏凉。我倒命人仿照着建个暖房，不独是为了养花，冬天种些菜疏，亦可供应。&rdo;何子衿笑道，&ldo;我冬天也是在县衙收拾了几间空屋子，在屋里盘上一条大通炕，炕上不是暖么，再在上头摆上大花盆。冬天把炕烧起来，屋里暖了，在盆里种些青菜，也还不错。去年我种着还好，我还跟我娘说呢，叫她今年也学着试一试，并不用种什么金贵菜，就是寻常青菜、青瓜之类就成。&rdo;余太太道，&ldo;很是，这盘炕的法子不错。&rdo;余姑娘问，&ldo;姐姐还懂种菜？&rdo;余太太笑，&ldo;你这位姐姐何只是懂种菜！&rdo;拉着长孙女的手道，&ldo;你在帝都，也应该听说过那万金难求的绿菊吧？&rdo;&ldo;自然是听说过的。&rdo;余姑娘道，&ldo;只可惜我没得一见。我听闻绿菊到帝都的消息，央了姑妈带我去娘娘那里开开眼界，可那会儿绿菊已经送到宫里去了。&rdo;说着，余姑娘又补充一句，&ldo;那会儿，娘娘还是王妃呢。&rdo;何子衿自然听出，余姑娘嘴里娘娘便是当今谢皇后无疑了。余太太指着何子衿道，&ldo;那绿菊，就是你这位姐姐种出来的。&rdo;余姑娘顿时惊诧至极，直问何子衿，&ldo;姐姐竟是那位极有名气的菊仙姑娘？&rdo;何子衿谦逊道，&ldo;就是摆弄些花草罢了，也是机缘巧合。&rdo;余姑娘连忙道，&ldo;姐姐不晓得，自从姐姐不再种那绿菊了，内务府花匠不大会管理，那花儿竟渐渐枯死了。我无福得见，不过也听说是极难得极难得的珍品。&rdo;何子衿道，&ldo;我与那花儿的缘分也浅。&rdo;余姑娘问，&ldo;姐姐如何不再种了？&rdo;何子衿笑，&ldo;自古至今，凡世间名品，不拘花木，如绝世神兵，如罕见异宝，皆要讲究机缘的。就是现在再叫我种，我也种不出了。那花儿，只得三年罢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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