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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Душа下（第3页）

&esp;&esp;湿润的抹布一遍遍擦过同一条木板，自然造就的木纹泛着隐隐的金色，他擦得很干净，光洁得可以映出人影。

&esp;&esp;“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喂！你是人造人，不是哑巴！”

&esp;&esp;她是个厌倦麻烦的人，管家知道，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保持安静，默不作声地为她做好所有力所能及的事。他完全不在乎她是否能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想帮她减少一点麻烦。

&esp;&esp;“你不理我，你以为我不敢告诉瓦勒莉吗？你算什么？你只是一个人造人！她只在乎我！”

&esp;&esp;抹布丢进水盆里，荡开层层凌乱的涟漪。

&esp;&esp;管家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向前走去。

&esp;&esp;尽管斯捷潘试图挣扎了许多次，但都没能挣脱成功。

&esp;&esp;“你疯了！你干什么？”

&esp;&esp;他一把推开那扇门，自调节的吊灯缓慢地亮起来。

&esp;&esp;管家拽着斯捷潘走进去。

&esp;&esp;“你到底要做什么？”斯捷潘相当愤怒，“你敢当着瓦勒莉的面这么无礼地对待我吗？”

&esp;&esp;“看看墙。”

&esp;&esp;中年男人的脸上浮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斯捷潘的问话，自顾自地重复道：“看看这面墙，斯捷潘·瓦维洛维奇·斯沃博金。”

&esp;&esp;房间里空荡荡，没有任何家具陈设，只有正朝着门的那面墙上挂了些照片。刚刚怒气冲冲的斯捷潘完全没有留意这些照片，这时稍加留意，才发现那一整面墙上都挂着瓦勒莉与不同少年极其亲密的合照。但也不是完全“不同”，这十余个少年无一例外全是金发蓝眼。

&esp;&esp;“这只不过是照片，能说明什么？”

&esp;&esp;面色难看的斯捷潘强装镇定，犹自狡辩。

&esp;&esp;“你是个瞎子。”

&esp;&esp;“斯捷潘，星际时代给人造人更换发色是重罪，因为这影响对我们的管制——”

&esp;&esp;“你不要再说了！”他捂住耳朵，眼睛痛苦地闭紧。

&esp;&esp;管家残忍地把他捂住耳朵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语声如常：

&esp;&esp;“主人冒着重罪的风险给我换了发色，她迷恋这种类型，金发蓝眼，十几年如一日。”

&esp;&esp;“别说了！”

&esp;&esp;“我是第一个，斯捷潘，你真的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吗？”

&esp;&esp;“她对我是不一样的！瓦勒莉是真的爱我的！”

&esp;&esp;斯捷潘咆哮起来。管家平日里是讨厌这种吵闹的，但此情此景，倒成了一种享受。

&esp;&esp;“她亲口说过吗？”管家灰蓝色的眼睛掠过斯捷潘因情绪失控微微颤抖的身体。

&esp;&esp;“你敢同她表明心迹吗？”

&esp;&esp;“那又怎么样？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我们的关系只是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esp;&esp;“‘发展’？”他笑起来。

&esp;&esp;“她甚至不记得你的名字，斯捷潘，你好好想想，主人有哪一次叫过你‘斯捷潘’？”

&esp;&esp;斯捷潘感到他的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眩晕层层向他进攻。

&esp;&esp;“俄语真是一门美妙的语言。”管家慨叹：“‘Дyшa’这样一个小小的词，居然可以拥有那么多的意思，内心、感情、灵魂、宝贝儿——”

&esp;&esp;“还有‘农奴’。”

&esp;&esp;“斯捷潘，主人是不是还送过你一条脚链？”

&esp;&esp;那条贵重的锁链忽地烧灼起他的脚腕，斯捷潘瞪着管家，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esp;&esp;“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esp;&esp;“主人只需要一个‘有肉体的鬼魂’。”中年男人的语气还是这样的平淡无波，“而你并不比我更适合做这个‘鬼魂’。”

&esp;&esp;“太想成为人的‘鬼魂’不适合留在主人的身边。”

&esp;&esp;“我是人！”斯捷潘泣不成声，瘫倒在地，“我是人……”

&esp;&esp;“只有一个办法能证明你在主人眼里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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