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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一会儿,阮千致极不习惯地说,“谢谢。”在沙发上拿了自己的外套,阮千致便走向门外,“打扰了。”开门。“找女人不是为了找麻烦,换作是我,我宁可甩掉那些麻烦。”敬理从沙发上回头,对着阮千致的背影说。又是一怔,敬理没有看到阮千致脸上的风云变化,“还好我不是敬总。”关门,离开。敬理讷在当场,自嘲地想:我也希望我不是敬理。阮千致走出敬理的公寓时,外面正艳阳高照,扯了扯领口,他走向大马路,随意拦了一辆车去了酒吧:他的车还在那里。上了出租车后,忽然被骤来的冷气袭顶,脑门一片冷凝,头痛到无以复加:酒,真的不是好东西。因为,它既浇不了愁,还能增愁。“师傅,今天几号?”阮千致问司机。“七月二十三号。”司机很友好地回答。七月二十三号?阮千致的背一下落到车座的靠背上,表情黯然。邵妃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她从来不会相信生活中有缘分这种唯心的东西。比如此刻,她一大早醒来就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怎样也不会认为是月老牵线搭桥促成了前一夜的好事,尤其当她听到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继续观察她……如果你要证明你的实力,那就让梅黛完完全全对他绝望……”只是,并不是所有的缘分都让人幸福以及心旷神怡。因为下一秒,邵妃秀气的眉毛就拧成了一团,直接用床边的枕头朝那个站在窗边的身影砸去。这种令人格外厌恶的缘分就叫孽缘。在敬理还纳闷为什么有人打他的时候,邵妃已经当着他的面穿好了衣服。她并不露声色,所以敬理以为对方只是对这春风一度感到后悔和气愤。但是,当邵妃拿着宾馆里特别准备的未开封的红酒朝他砸来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这女人和他绝对有仇。“我操!这个世界还真他妈小得可怜,好死不死被我碰上你这该八辈子做太监永不超生的男人!”邵妃的酒瓶被敬理夺下之后,紧接着又给了敬理结结实实响响亮亮的一巴掌。“你!”敬理在骂人方面真的很蹩脚,他只会说,“bitch!”因为他不怎么会说地道的国语粗话。“你他妈王八蛋!你是海龟是富家子弟是有钱人就很了不起是不是!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打梅黛的注意,否则,我fuck你全家!”朝敬理比了个中指以后,邵妃便华丽丽地消失在敬理的面前。这个有些熟悉的场景让敬理瞬间呆愣住了,想了很久他都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当然不会记得在某年某月某日,也是邵妃,把他骂得体无完肤。自从上个周末在迷蓝见到阮千致以后,他便有意地出现在迷蓝,等待对方的出现。昨天晚上,他依旧在迷蓝盯梢,阮千致没等到,却在拿车的时候捡到一个醉酒的跑车美女(邵妃),一时无聊,对方又热切相邀,他便就近选了个宾馆。不过,令他没有立即留下钱离开的很大原因是:昨晚,很爽。那女人,很彪悍。邵妃直到离开了宾馆很远之后还一直在骂骂咧咧。上了出租车之后,她不再多磨叽,直接就打电话给了梅黛。“老女人,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尊尚见。”“什么事?”梅黛正在陪多事的关沫言选菜单,直到真亲历结婚这件事,她才意识到原来结婚是一件这么细节而又繁琐的事情。“来了再说,就这样,再见。”“嘟嘟嘟……”梅黛先是讷在原地,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以后又和关沫言解释了一通,然后直接奔去了尊尚。邵妃很饿,所以,一到尊尚她便点了一份美式牛扒,她得补充体力,而尊尚又是最靠近那家宾馆的餐厅。她自嘲地想了想昨晚的经历,不可否认,那是一次愉快的经历。只是,一想到给自己愉快的是经理那厮,她便觉得格外恶心。不再多想其他,她继续大快朵颐。所以,当好不容易挤出午休时间陪关沫言去选菜单的小小上班族梅黛女士斥了几十元打车赶来时,看见的却是当事人正狼吞虎咽的场景。梅黛没好气地把包扔在邵妃对面的座位上,狠狠地坐下,白眼“唰”的就扫了过去。“哟,好胃口啊。”梅黛阴阳怪气地说。邵妃抬起头,一眼就发现了梅黛的不正常,“等我吃完,我有要事相商。”“现在就说,我下午还要赶回去上班。”“靠,谁折腾谁啊。”把刀叉一扔,邵妃端正了坐姿,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幽幽地说,“我先问你,你在你们公司和什么鸟人走得很近?就是近到那种他说的话你都会信的那种。”“怎么了?”梅黛见邵妃的脸色变得严肃,加上她以前又从不过问自己的工作,心下觉得,可能真的有事。“我这么略略的猜测了一下,深刻的发觉,你身上毫无可利用之处,唯一能跟你这平凡女人扯上关系的……也只剩下阮千致了。”“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梅黛不解地问,捕捉到了邵妃口中那个关键的名字——阮千致。“妹妹,我来给你分析,你慢慢听。不要问我,不要打断我。”把红酒放在桌上,邵妃完全倚上身后的软座,“我知道了一件事情,别问我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情是关于你的,说的是你身边有一个敬理那厮的眼线,而且,那眼线似乎还一直帮他瞒着你什么事情。好了,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思考一下。”邵妃端过桌上的酒杯,晃一晃,轻轻地泯。梅黛其实一直都有一个梦,这个梦里关于阮千致,梦的内容是这样:阮千致不是gay,是敬理和严奂两个人在骗她。严奂是卧底,敬理是个变态,他喜欢阮千致,他要拆散阮千致和她,所以编出这样的幌子来骗她。只不过,她从来都只认为这是个梦而已。只不过,上帝给了她过人的智商和想象力之后又给了极度的自卑。只不过,她错估了生活中的狗血程度而已。生活里有很多很多圈子,一层一层的圈子,平行的,毫无交集。如果人与人没有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里,那么,也不再会有交集。不过,当一个圈子里的人走到了另一个人的圈子,两人相遇,那便是缘分。“梅黛,喝点红酒。”邵妃给梅黛倒了一些酒,递到她面前。梅黛瑟瑟地躲开。酒,梅黛最大的忌讳。邵妃却笑了,然后,突然收起笑容,十分严肃地说,“红酒这东西,很美很美。不会喝的人一口喝下去会很苦。但是,喝前摇一摇,认真的看认真的欣赏培养出足够的愉悦感,让心情到达一个赏心悦目的境界,再去慢慢地喝,你会发现,红酒是一种能让人的精神和感官都得到极大满足的东西。”梅黛怔怔地看着邵妃,再一次深深地觉得:这妞儿是个哲学家。“不过,如果你连尝都没尝过就不喝它,是苦是甜,你都永远不会知道。”转了个眼神,邵妃认真地看着梅黛,“爱情和这个是一样的道理。我一直认为你和阮千致不配,凭一时冲动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我自认为看过太多的豪门婚姻……呵,可是,你不是我,某人也不是阮千致。我一直扮演着你的知心大姐,希望你的爱情路走得顺一些,一直告诉你哪个地方可以走哪个地方要避过……可是,路毕竟是你自己的。人的一生可短暂了……”“妃,你别说了。”梅黛眼看着邵妃说得泪流满面,却依然笑着。那样的邵妃,梅黛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因为真的,很凄美。062(改完)当梅黛下午回到公司时,决定干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她真的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她冲动起来绝对不是人。她很恭敬很有礼貌地冲到了严奂面前,手指点点他的桌子,用藏着刀子的微笑对他说,“严奂,你出来一下。”严奂屁颠颠地跟上。‘蚂蚁’所在的写字楼有一条十分大的楼道,楼道转角处是一处十分宽敞的地方,这十分宽敞的地方有一面很大的墙,很大的墙上有一扇很大的窗户,这窗户大开。梅黛站在这窗口时,十分严肃地盯着严奂,“严小弟,站过来,姐姐有话跟你说。”严奂当然不知道梅黛此刻暗藏杀机,所以,他十分听话地走到梅黛面前,走到窗前。“什么事,总监?”“我有新八卦。”梅黛意味深长。“是什么?”严奂的死鱼眼里闪着晶晶亮的光芒。“你知道我和阮千致曾经同居过么?”梅黛的每一丝感官都在观察严奂,想要从他的表情行为里看出蛛丝马迹,如果说她身边有卧底,绝对只有严奂一个人有可能,阮千致是gay的消息就是他传给自己的。“什么?总监!真的么?你和阮千致同居过?”好,很好。这下,梅黛觉得严奂不像是央美的,倒像是中戏毕业的,居然一点破绽都没有。“哎,都是前尘往事了。你那个关于他是gay的说法是谁告诉你的?”梅黛又问。“大家传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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