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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第2页）

&esp;&esp;“那朕就不久留了，替朕与北晏堂妹问一声好。”燕帝说着就扶着皇后下了台，走到殿中的人面前，他拿出袖中的帕子给孙公公：“替他好好包扎下，上好药了再抬回去，小心些。”

&esp;&esp;“奴婢遵旨。”

&esp;&esp;皇帝带着皇后出门，德王要送，刚和德王妃下了王座的台，就见与帝后背身，正对着他们的带刀侍候朝他拔出一半手中的刀，眼睛猩红地盯着他们。

&esp;&esp;德王不禁皱起了眉，沉下了脸，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守护着帝后退了出去，等他们一走，德王顿时就偏头跟小辫子道：“这次他赢了。”

&esp;&esp;他们弄巧成拙了，下马威没给成，反被侄子扳回了一局。

&esp;&esp;宋小五没回他的话，只是握了他的手。

&esp;&esp;被她一握，德王心里就好过了起来，耸耸肩也不多想了。

&esp;&esp;他好好扩建他的晏城就是，兵马都肥肥地养。

&esp;&esp;不过，德王的好心情没维持太久，他大侄子没有违言把人送了回来，只是，送回来的人当中杨标的养子被拔了舌头，苍白瘦干的太监还如十年前一样有张少年的脸，就像他的人生停在了当年他消失在皇宫中的那天一样。

&esp;&esp;杨升被送入了别院将养，很快过去了一月，他身体好了些，提出要去晏地陪他的义父，并且言道他来日不多，要在临终之前去义父面前磕着告不孝之罪。

&esp;&esp;他是杨标收的唯一的一个徒弟，当年杨标把他当儿子一样地养，是存了些真心在里头的，杨升也侍候过一阵，现在被放了出来想见杨标一面在情在理，德王想了想，考虑了几天就答应了下来，趁王府正好有人要被派去晏城办事，就让他们带了他走。

&esp;&esp;他走的这一天，德王枕着王妃的腿，玩着她的手，跟王妃叹道：“他要是被收买了，那大侄子可就老厉害了！”

&esp;&esp;“找个人看看，他的舌头是新伤还是旧痕，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宋小五说着，低头看他，格外认真地道：“康康，你说我是不是犯了太把自己当回事，小看了别人的错？”

&esp;&esp;她怎么就觉得，这次他们夫妇被皇帝玩弄于掌心了。

&esp;&esp;宋小五察觉到她犯了一个愚蠢至极、她重复了再三还是犯了的巨大错误——她端得太高了，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认知当中，但世间的事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月圆则亏，水满则溢；自满则败，自矜则愚。这两年她的气势太盛，已经盖过了小鬼，而把德王府抬起来的宗室认的是小鬼，而不是她。

&esp;&esp;宋小五想着，眼睛突地冷了下来，寒如冰雪。

&esp;&esp;“嗝……”跟往常一样认真看着王妃的德王冷不丁被她吓得，一口气没上来，打了个长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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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德王无声地翘起了嘴，垂着眼看着王妃的手道：“不算小看。”

&esp;&esp;大侄子毕竟是一个皇帝，怕就怕……

&esp;&esp;“怕就怕，杨标凭白被勾起往事，难免要有所伤心。”德王把王妃的手放到眼睛上，笑容有说不不清的唏嘘感叹。

&esp;&esp;杨标老了，老公公为他周召康出生入死，生死与共至今还以老朽之身守着晏城，德王不想伤他的心。

&esp;&esp;“嗯……”宋小五神色冷漠地漫应了一声，末了垂眼看着德王道：“到时候看杨标想怎么办了，这事我们依他。”

&esp;&esp;德王在她手下闭着眼笑了起来，他笑出了声，跟德王妃道：“王妃，你好大方。”

&esp;&esp;宋小五不大方，但她的心偏着他，也就换来了他的全心全意的感情和不遗余力的支持。

&esp;&esp;感情的事，计算不清又计算得清，计算不清的是你不知道你喜欢中意的会是谁；计算得清的是一旦你有了选择，从来没有不需要回应回报的爱意。

&esp;&esp;德王的话让宋小五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没作回响，她起身时德王的吻追了过来，加深了两人之间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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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后今年的生辰果然是大办，皇帝因此提前了一月给皇后颁了加封的圣旨，这是皇后当位不到二十年间受的

&esp;&esp;“唉！”宋张氏早年远离了苛刻的婆母，小夫妻离开家族生活艰难，但她的丈夫是个她辛苦为抚育儿子黑了眼睛都会红眼睛的男子，她受过温情，便心地仁慈宽和，见一言一行都自成规矩的儿媳痛哭流涕，她心里着实不好受，慌忙上前亲自扶了儿媳妇起来，与她道：“你又何必？你又何……苦来哉。”

&esp;&esp;逞强不逞强，张氏说不出中个对错，但儿媳早年不与他们住在一块，归了家来才见她的主心骨尤强，可一家子都是狠人横人，她斗得过谁？张氏也望她狠她强，可儿媳到底不是大郎，更不是她那个跟丈夫把一家子拉拔到现在的小五啊。

&esp;&esp;人的地位，是跟她的所出对应的，小五在宋家的地位，皆是她一步步隐忍厮杀得来，女儿如今成了德王妃，能与帝王谈条件，皆是她图谋所得，长媳又是凭何觉得她能凌架于之上？这些道理说出来，张氏知道长媳听不进去，还会恨她，遂一直都是只能怆惶地静待其后儿女未来，如今长媳来恳求，她听出了长媳话中的惶惑害怕，拥了长媳入怀中，止住了眼泪拍着她的背道：“儿，大郎不是坏人。”

&esp;&esp;他们宋家，出不了坏男人，有宋大人在，家风一直正着呢，儿媳别怕。

&esp;&esp;若说知道女人的莫过于女人，婆母这话一出，应芙的心安定了一半，看婆母舍下她又连忙去宽慰儿子，看着惊慌莫名被她吓到的儿子们，应芙羞愧了起来，当下也顾不得跟婆母诉衷肠，还是儿子紧要，忙安慰起了他们。

&esp;&esp;张氏心善，当下宽慰孙儿和儿媳要紧，一路笑颜温言，好歹是安慰住了人心，这头她抽空也吩咐了身边的人去女儿那边说话，言语中也有让小五劝劝她长兄的意思。

&esp;&esp;大郎从小自有自己的主意，这世上要有能真正劝得住他，能让他把话听得耳的人，只有一心为他的父亲，与公正明白待他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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