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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炤宁看着看着，鼻子开始发酸。

&esp;&esp;那些年，一直唤他四哥，他不要她跟别人一样唤他四殿下。

&esp;&esp;原来会做针线，给他做过衣服，只是不愿记得了。

&esp;&esp;原来与他说话是不带脑子的，既是“抢”的宝马良驹，怎么还花了好多银子？

&esp;&esp;原来是那么依赖过他，关于亲人的话，总是说给他听。

&esp;&esp;他是怎样回复她的？真忘了，那些字条不知收到了何处，又或许，哪一次喝醉的时候已销毁。

&esp;&esp;她闭了闭眼，查看那些书信的封皮，有几封是她写给他的，余下的封皮簇新，写着“江四小姐亲启”，应该是这三年他写过而无从送到她手里的。

&esp;&esp;这是她不敢看的。她把东西一样样放回去，再把一切按照原样收拾好。

&esp;&esp;师庭逸连翻了两个身，面朝外只片刻，便又转身向里。

&esp;&esp;炤宁听到衣料与被子的轻微摩擦声，举步过去，探身看他的脸色。

&esp;&esp;他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漆黑浓密的双眉紧锁着。

&esp;&esp;是伤口疼得厉害么？

&esp;&esp;服药之后会好一些吧？

&esp;&esp;炤宁摇了摇他的手臂，张口欲言，险些唤他四哥，哽了哽，一时间心酸难忍，做不得声。

&esp;&esp;她头疼症发作的时候，很多次，他就长久地守在她身边，一面给她推拿头部的穴位，一面说话逗她开心。她往往渐渐放松下来，沉沉睡去，却不放他走，小时候抓着他衣袖，后来有几次是握着他的手指。

&esp;&esp;偶尔换季时，她最易患风寒，不要他看望。他不肯依。十四岁那年冬日，病了些日子，吃不下东西，迅速地消瘦下去。某一日，他对着她发白的脸、失色的唇，特别难过地说：“要是能让我这小病猫再无病痛，我情愿减寿十年。”

&esp;&esp;她听了不免心惊，慌慌张张地捂住他的嘴。那时再怎么大胆不羁，对神佛也是由衷地敬畏，与他都是反复读过经书并且定期到寺里上香的。她生怕他这言语变成事实，叫他钦听说过，又与徐岩说起的。

&esp;&esp;到如今，她也不信这些了。而他做过的事，不在于有无意义，只在于彼时待她的那份心意。

&esp;&esp;她离京前几日，与他一直僵持着，见了他缄默不语。

&esp;&esp;他还是担心她的病情，有两晚，他悄然到江府看她，也不唤醒她，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半掩的帘帐，直到晨曦初绽才起身离开，如常出现在众人面前，上朝，办差。

&esp;&esp;如果当初他可以多一点耐心，她可以少一点倔强，那么……

&esp;&esp;也是没有用的。

&esp;&esp;关键之处是在陆家。

&esp;&esp;就算她曾将一切事情实言相告，就算他全然信任，该出征还是要出征，陆家还是要继续把戏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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