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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3页）

&esp;&esp;淮真诧异了一阵，觉得这方法实在妙。又有点羞愧，连连同她道歉，说下次再不敢了。

&esp;&esp;两人闹着回了房间，云霞赖在她床上不肯走。淮真就说，“你怎么知道我有东西没给你？”而后从抽屉里掏出一只打包精致的礼盒递给她，“新年快乐。”

&esp;&esp;云霞下拆开，发现是一只胸罩。上回两人一起逛到哥伦比亚街内衣店陪她试了一上午，最后因为三美分价格而不得不放弃。淮真暗自记住尺码型号，国庆日前两天路过，竟发现有不小折扣，立刻毫不犹豫进去买下来。改天又买了礼品盒与包装纸，笨拙的缠了一根不甚美观的粉丝带。

&esp;&esp;云霞开心得不行，脸红红的，看上去还有点不好意思收下。淮真立刻说，“金山日报妇女版都说了，不穿合适胸衣，当心下垂！”

&esp;&esp;云霞翻了个身，“你从报纸上学的可真多，还学了些什么？”

&esp;&esp;淮真大字仰躺，眨眨眼，“可多了。”多亏了恋爱专家史密斯与妇女专栏打掩护，否则她一堆后世知识都寻不个好的出处。

&esp;&esp;云霞打趣，“那一个知道你懂这么多吗？”

&esp;&esp;没回音。

&esp;&esp;“淮真？”

&esp;&esp;已经睡着了。两只光脚丫子探出被子，一只苍白的手耷拉在床外头，淡紫色镯子滑到大多角骨。

&esp;&esp;双眼安然的闭上，长长睫毛耷拉下来，覆盖在脸上。窗户还未关上，满月照进来，可以看见睫毛下头一颗黑色小痣。

&esp;&esp;云霞咦了一声，侧过身，好奇端详起来：怎么从前没有发现过这颗泪痣？

&esp;&esp;几天以后，在远东公里学校校服送来的那个早晨，淮真换上校服站在穿衣镜前，陡然发现这颗痣，也呆了一阵。

&esp;&esp;不过她很快意识到，比起在粤北山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梦卿，自己在素来以日光充沛的加州，实在生活的太活泼了点，以至于短短两月里积攒的色素沉淀，都长出了颗痣。

&esp;&esp;也许别的地方还有，但是没有脸上这么容易察觉。

&esp;&esp;发现这点以后，淮真充分认识到——应该注意防晒了。

&esp;&esp;但淮真总觉得不是什么太坏的事。毕竟很少有喜欢听人说“你跟那谁长的真像”，“你名字跟别的班某某名字一样”。

&esp;&esp;有相似就有比较，一模一样就更讨厌了。

&esp;&esp;至少在外貌上有点东西能跟梦卿有了点小小区别，不是吗？否则她也不会费这么大劲为自己争取一张写着“淮真”两个大字的身份卡。

&esp;&esp;校服是衣久蓝上衣与黑色百褶裙——典型民国女学生装束。云霞颇为嫌弃这身打扮，淮真却喜欢得不行，以至于企李街2

&esp;&esp;国庆日第二天凯瑟琳的母亲奎琳·穆伦伯格就已经乘客机抵达奥克兰机场，西泽本该在工作结束后的礼拜六下午回去奥克兰一趟，临出门，凯瑟琳又特意从奥克兰致电过来，拜托他去阿瑞斯太太那里将芭芭拉的一幅肖像画——据说是老阿瑞斯去世前留下的遗产之一——捎带过去。阿瑞斯先生从前做过奎琳的家庭医生，后来和妻子一起从东部回到旧金山；先前一直帮黛西治疗食欲不振，但效果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

&esp;&esp;当西泽在位于拉法叶公园的阿瑞斯家公寓的起居室里等待这名医生太太烤黄油曲奇的时间里，医生的小女儿便一直躲在画架后面打量他。他实在不喜欢和小女孩打交道。虽然她已然不止十六岁，但举止里有种故作的天真。

&esp;&esp;他询问阿瑞斯太太还有多久，阿瑞斯太太说很快了，你可以看看客厅里的画。

&esp;&esp;西泽很客气的问，是老阿瑞斯先生画的吗？

&esp;&esp;太太提高声调，但有一小部分是芭芭拉画的。

&esp;&esp;那不善言谈的小姑娘抬了抬下颌，似乎等着客人赞赏并询问哪一些是她画的。

&esp;&esp;西泽心里哦了一声，今天这题又有解了，叫作芭芭拉。

&esp;&esp;那小姑娘眼光顺着西泽慢慢移动，直至他停在一副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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