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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3页）

&esp;&esp;他们已经结束了——

&esp;&esp;悲风怒号，雪盖于天，花梦睁大双眼，猝然坐倒在雪地里。

&esp;&esp;风声还在头顶盘旋，除此之外，一切寂然，一切都已凝冻，在严冬中。

&esp;&esp;了缘师太随张靖山阔步走来，本欲向花梦呵斥几句，可见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话到嘴边又生生吞咽回去，改淡声道：“令尊有令，无人下山，则无人可上山，花三小姐素来沉稳，怎么今日行事竟这般反常？”

&esp;&esp;柳素心亦微涌不忍：“可是城中生事，需向令尊急禀？”

&esp;&esp;谢顺听到这句，神色大变，忙又去询问花梦。

&esp;&esp;无数问题接踵涌来，无数声音纠缠耳畔，花梦木呆呆地坐在雪里，突然眼眶一红，又爬将起来向上冲去。

&esp;&esp;却在这时，忽听人群中响起一记颤声高叫：“来了来了……人下来了！”

&esp;&esp;众人齐齐一震，飞快掉头向层层松林之上望去，哪里还顾得花梦，一时只是噤若寒蝉，汗不敢出，真真的神魂跌宕，度秒如年。

&esp;&esp;花梦在雪地里跋涉了几步，猛地站定在一片乌压压的松影里。

&esp;&esp;下山而来的那道人影慢慢走出雪雾，走出月光，走至跟前，花梦望向那一双褚褐色的眼睛，泪水遽然流下。

&esp;&esp;莫三刀眼神漠然，并不看她，只道：“花城主留了话，不立碑，不祭拜，骨灰洒在飞云峰。”

&esp;&esp;花梦的心简直要被这个声音捏得粉碎，她开口，声音颤抖得连不成句：“你、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

&esp;&esp;莫三刀脸上肌肉紧绷，却硬是不发一言，压紧唇角从她肩旁径直走过。

&esp;&esp;走入一片黑暗，也走入一片欢声，一片火光。

&esp;&esp;花梦立在茫茫风雪里，扬高头，绝望地闭上眼睛，旋即又翻身上马，鞭打着那匹已经负伤的马狂奔上山。

&esp;&esp;沉浸于惊惧、悲痛之中的谢顺被马嘶惊醒，攥紧拳头，号令其余弟子紧随而去。

&esp;&esp;一行人抛开身后欢快的人群，抛开身后热烈的飞雪，穿过苍松，穿过雪海，直赴云天。

&esp;&esp;飞云峰顶，雪歇云收，无垠月光洒在死亡一样的层层白雪之上，花梦滚下马来，望向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个手持雪昼剑的男人，心跳也如周身死寂的白雪一般。

&esp;&esp;谢顺诸人冲将上来，见得此幕，纷纷顿足掩面。

&esp;&esp;花梦趴倒在茫茫雪地里，攥紧掌下冰冷的积雪，痛声大叫。

&esp;&esp;雪深没膝，谢顺抹去脸上泪痕，越过花梦，一步一步走至花云鹤身畔，突然神色一变。

&esp;&esp;月光之下，花云鹤仰面而倒，遗容安详，眉间覆有洁白的微雪，唇畔带有皎洁的微笑。

&esp;&esp;他倒在鲜红的血泊之中，那血只从一处来——

&esp;&esp;他的咽喉。

&esp;&esp;“三、三小姐……”他猛地掉头，向花梦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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