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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羊抱着我的腿,小脸白白的。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会感受我的心情,我刚才那么警惕,应该是影响到他了。还有忽然出现的人,姜羊还没看过除了我之外的人,除了好奇应该也会害怕。
我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抹了一把姜羊被雨水打湿的脑袋。
“白鳞就是吃素的,还凶不起来,你说你是不是羊?”
姜羊:“咩——”
“我知道你是羊,别叫了。”我嘴里说,重新把手里的扁担挑上担子,这回也不让姜羊拿地笼子了,自己就全部挑在肩上。身上的雨衣没换回来,姜羊提着太长的雨衣摆子紧紧跟着我,那双脚爪踩在水潭里,踩得吧嗒作响,因为跟我跟的太紧,泥点子全都溅到我腿上来了。
回到屋子里,雨已经停了,我在水井边冲了脚,挽着裤脚在屋里拿出夹野物的铁夹子,全都摆在围墙边上的草丛里,还在那里埋上了不少铁钉子。
要是有人敢翻墙进来,一点苦头是要吃的。虽然今天遇上的那些人看上去不坏,但我也不敢轻易相信,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
我忙活一下午弄好那些东西,晚上拿几条泥鳅加干笋一起煮了,简单吃完了一餐。然后我翻出来一根只剩下小半截的铅笔,和一张纸写字,记一下去市里要找的东西。
这个村子从前应该挺落后,不然房子不会都这么破旧,而且家家都没有什么东西,就我手上这半截铅笔,和几张纸,都是找遍了一个村子,在一家看上去经济稍好一点的二层房子里找到的,应该是那家有个上学的小孩子,可惜也没找到多少,只有一个写了一半的作业本还能用。
我在纸上写了想找的东西,时不时停下来想一想。其实我主要就是想找盐回来,盐不经用,这边离海又挺远,除了去市里找,我都不知道该往哪找。想到这里,我发现自己傻了,先前应该问一问高远。不过这种事,一般也不会随便告诉我?
除了盐,我还想给姜羊找点衣服,手里头的衣服对现在的姜羊来说都太大了,听说他会长的很快,那以后要穿的衣服也得找。另外就是一些针线之类的东西,还有剪刀啊那些。我在这个村子里竟然都没找到剪刀,唯一找到的一把锈的根本没法用。
这些小东西平时看着不起眼,可是要用了没有的话,就非常不方便了。
遇到那群人之后过了几天,一直都没发生什么事,我决定早点去汉阳市走一趟,就花了两天准备外出的东西。
地里的麦子快要收了,等从汉阳市那边回来,刚好就能回来收麦子。
要去一趟汉阳市不容易,我没有车——哦,有一辆自行车,轮子已经瘪了,骑不动,我都宁愿用走的。而且很多路面都不好走,像高远他们那车,要是遇到普通的路面开裂,直接开过去就行了,就算裂口大了点,一群男人拿着家伙填填土,也能很快过去。
但我还是带姜羊走着去比较好,如果到时候弄到了不少东西的话,市里应该会有什么小拖车一类的,能让我把东西搬回来,这一路上过去,刚好看看路况怎样,到时候回来才知道怎么样的拖车更方便。
等到要出发那天,凌晨天还没大亮,我和姜羊出发前往汉阳市。干粮是烙的很硬的饼,之前上山我带的也是这个,还有喝的水和一些防蚊虫叮的草汁,各种能用得上的小工具放在腰包里,我还带了各种说不定能用上的东西,比如麻绳那些轻便好带的。
考虑到我们可能得在汉阳市里住上几天,我还带了一小罐子盐和之前炸的鱼干。鱼干是用小笼子在河边网来的小鱼烤的,当零嘴都能吃。
各种东西固定在身上,穿上长裤长袖尽量遮住身上的皮肤,再拿上一把称手的工具,既要能带上足够用的东西,也要能保证负重不会过。
姜羊就轻便多了,我就给他弄了个小包背着,里面都是他自己的口粮。他倒是方便了,随便路上薅一把叶子都能吃,一点都不挑,也就不用带上太多吃的。
这是个大风天,没见到太阳,天上的云不那么厚,天气阴沉,但不是要下雨的阴沉,而是阴天。风唰唰的吹过路旁的草,把我身边的姜羊吹得东倒西歪,我只能伸手牵住他。
虽然风大了点,但是对我们来说比较合适,至少我这一身东西,要是出了大太阳,就遭罪了,现在这会儿风吹着,走路走出来的汗很快就能干,也没那么热。
我们走过以往去河滩那条路口的时候,姜羊脸上有些疑惑。他应该是在想,我们又要去哪里了。
我没说话,带着他往前走,把那片青山脚下的破落村庄扔在了身后。
往那条比较陌生的路走下去,山就渐渐没有了,路边的高牌上写着哪个路口哪个方向,那个‘距离汉阳市xxkm’的字样已经不再清晰,原本蓝色的牌子生了锈,被风吹得发出哐哐的声响,像有人在用力敲打铁门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清脆悦耳的鸟鸣没有了,虫鸣蛙声也少了,距离汉阳市越近,就越能感觉到一种窒闷的感觉。我知道,那是源自于我心中的压抑。
我和姜羊走了整整一天,暮色四合之际才来到汉阳市附近。站在地势略高的高速坡上遥遥望去,目之所及就剩下高低起伏的楼房,像一座座空旷又年久的坟墓,挨挨挤挤矗立在一起。
第22章022
在外面看汉阳市,显得十分安静,但是我清楚,里面都有些什么样的东西。
那里面都是不死的尸体。
最开始导致末世到临的不死者,它们的名字源自于一部电影——丧尸。它们是噩梦的起源,我的这一生,从十七岁那个夏天,亲手砸烂了第一个丧尸的脑袋起,就彻底偏离了轨道。
这些最开始令人无比畏惧的丧尸们,在历经了十年风雨的现在,早就不再被人们所恐惧,因为它们除了数量多之外,再没有其他可怕的地方,甚至那糟糕的外表,在习惯之后,也不比人类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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