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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薄苏真的长大了。
那个在她眼里、在她心中,总还是十来岁她离开时会追着她车跑、哭着说会想她、会听她的话自己好好长大模样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已经完全长大了。
她不会再追着她车跑,也不需要她再教她怎么好好长大了。
风雨夜路,她都想要自己走,也能自己担了。
她视野忽然模糊,转回了头,望向远处漆黑的山野,不再说话。
薄苏也未紧逼,跟着沉默了。
她们母女俩最近常有这样的时刻。
她感受得到谢长嫣的动摇,愿意再给她消化的时间。
其实她不是一定要逼谢长嫣接受和理解的,她只是不想她一直担心、一直难受,不想成为她余生解不开的心结。
山野送来清冽的冷风,毛孔在风中舒展、收缩,迫人的寒意使人活着的感觉尤为真切。
薄苏伸出手,隔着厚厚的手套,把谢长嫣放在栏杆外的手包握进手心里。
谢长嫣没有挣开。
浩瀚的星河下,无边的黑暗与清寂中,她们一起倾听宇宙最原始的脉动。
等待生命中一场如期而至的奇迹。
全文完
雪落过几次后,年关便近了。
薄苏这一年的生日,恰恰在除夕夜的前一个月。
当天晚上,谢长嫣没有应酬,薄苏照旧是约她一起吃的晚饭。
谁都没有特意点明过,但薄苏抵达的时候,发现谢长嫣还是特意为她准备了蛋糕,甚至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桌丰盛的北城家常菜。
是久未尝到过的,妈妈的味道。
雪絮在窗外静谧地飘,一盏暖灯下,薄苏与谢长嫣面对面坐着。
谢长嫣没有特意问薄苏味道是否合适、她手艺是否还在,甚至没有特意说明,这桌饭是出自她手。薄苏便也什么都没说,只寻常地为她盛汤、剥虾,谢长嫣也寻常地接受。
两人如普通人家家的母女那般,安静地吃饭,间或交流几句无关紧要、无伤大雅的琐事。
许久过后,谢长嫣才状若不经心地问:“今天没有约吗?”
往年她们俩很少会一起度过这样特殊的日子。
薄苏会为她过生日,但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生日。谢长嫣顾忌着薄苏有自己的交际圈,一贯也不强求薄苏要与她一起过。
薄苏咽下一口儿时她最喜欢的椒盐鸡翅,淡笑说:“也不是。”
“嗯?”
“有朋友问过要一起吃饭吗,我婉拒了。”
弦外之音便是,是她特意想和她一起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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