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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笙心绪繁乱。
她能感知到自己的情绪,从昨晚开始,也或许,从薄苏的反复出现开始,就像一团被反复扯乱的毛线球,无序地铺摊在盘子里,随着薄苏的每一次出现、反复出现,被越扯越乱。
不想理、不愿意理,甚至觉得,没有必要理。
怕越理越乱、越绕越深,反而把自己困进去了。
她尝试继续做一个闭目塞耳、无知无觉的人,若无其事地往楼梯上走。路过二楼楼梯转角平台处的明信片墙时,不经意的一眼,她似乎扫到了什么。
怔了怔,她停住脚步,转过身回头定睛看去。
不是错觉,昏暗的灯光下,明信片墙上确实是多了一张票根模样的异形明信片,落款为——薄苏。
不是专门的文创精品店,明信片墙上,明信片本就不多,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白底黑字,所以这一张造型独特、色彩鲜明的明信片,挂于其中,便显得过分突兀、格外抢眼。
姜妤笙心脏停跳一拍。
她不受控制地走近了一步查看。明信片似乎是上周在乌城举办的一个电影节的周边纪念品,上面什么箴言与赠言都没有写,只有一个电影节的纪念印章和寥寥的“薄苏”两个字落款。
签名清隽飘逸,不是上次她签给粉丝朋友们的艺术花体字,是她曾在她的试卷、作业本、课本上见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的规整模样。
姜妤笙眼睫颤了颤。
她抬起了手,不由自主地想要触摸那两个字,几乎要触碰到了,但最终,还是止住了。
薄苏明明什么都记得,那两年里,却仿佛什么都不记得。
像酷暑过后的蒲扇,严冬过后的暖被、连余烬都冷却后的徐徐风吹,迟到的糖果,已经过了赏味期,入不了口,下不了咽,除了徒添怅然,有什么意义?
姜妤笙收握起指节,手垂落了下去,静立几秒,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继续往楼上走。
楼上右边靠窗的最后一桌,薄苏摘了口罩,正单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在笔记本触摸板上滑动,神情专注,似在工作。
姜妤笙在远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几秒,偏移开,在墙边木质装饰板上敲了敲,提醒:“可以走了。”
薄苏闻声抬头,不自知地舒眉展眼,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答应:“好,我收一下就能走。”
说着她就合上了电脑,站起了身。
姜妤笙几不可觉地在她的笑容里怔了一下,随即不甚在意地表示:“没关系,你不用急,我还要再上楼检查一下。”
薄苏应:“好,那我收拾好了下楼。”手头动作却没有放缓,利落地把电脑放进了包里。
姜妤笙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径直朝三楼走去。
接近十点钟,一行人都收拾妥当,披星戴月地往住宿处走去。
夏风习习,人影稀稀,海浪声若隐若现,澎岛恍若又变成了记忆中安闲的小岛。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姜妤笙和薄苏走在前方,池棋、钟欣、韩冉、郑耘她们都远远地落在了后面,给她们留足了空间。
时不时地,后方会传来隐约的笑语声,前方却是一派沉寂。
姜妤笙没有太多的交谈意愿,薄苏偶尔开启话题,姜妤笙也只是淡淡地应两句,就此结束话题,根本没有给她深入展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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