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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因为对面房间里烛光的映照，令这间房也不再那么漆黑，柯寻侧躺过来，看了看牧怿然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牧怿然，你有没有发现，住在这座公寓里的人都管这里叫春笋宿舍。”

&esp;&esp;“牧”字在柯寻的口中化作了轻声，听起来就跟“怿然”差不多。

&esp;&esp;牧怿然直接无视了被唤做“怿然”这件事，就着后面的话题说下去：“宿舍这个称呼，往往来自于某个单位或学校的集体。”

&esp;&esp;“按理说，宿舍是老式的叫法儿，过去都叫学生宿舍，现在的大学叫学生公寓。”柯寻枕着自己的手臂，“看来，春笋公寓的前身就是春笋宿舍，这么说……春笋公寓以前是属于某个单位集体的？”

&esp;&esp;这一点牧怿然也表示赞同：“楼下那些乘凉的老人似乎都很熟，远不像普通小区或公寓的那种交流方式。”

&esp;&esp;“你是说，这些老人以前都是某个单位的职工？所以他们不仅是邻居，以前还是工友？”

&esp;&esp;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单位宿舍的居住者们之间的关系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esp;&esp;这些人可以说自成一个集体，对于那些外来的租房者，天生就有些排外。

&esp;&esp;就像是某一个村子里的人，对于外来户的那种敌视一样。

&esp;&esp;“这里还是有不少外来户的，楼下的底商大多是外地口音。”牧怿然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枕畔传来，虽然枕头与枕头之间隔得有点远，但柯寻反倒觉得这种距离令人温馨舒服。

&esp;&esp;“嗯，比如餐厅的五妹，还有温州发廊的那个红衣女郎，”柯寻的脑海中浮现出今日傍晚见过的那些人，大夏天里居然打了个寒噤，“你有没有发现，今天那些人的穿着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esp;&esp;牧怿然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话题，等白天再讨论。”

&esp;&esp;柯寻自从总结了这些人的穿衣特点之后，就觉得充满了凶兆，听见牧怿然这样说，也觉得大半夜说这个不大好，再说现在是在画里，夜里才是最危险的时候——两个人现在说的话，没准儿就会被角落里的其他什么东西听到。

&esp;&esp;可越是说到这份上，越觉得这座公寓的确充满了诡异，柯寻还是忍不住凑近牧怿然的耳边：“刚来的时候，你有没有仔细观察这座建筑物？”

&esp;&esp;牧怿然的声音低到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从外面看像个炮楼。”

&esp;&esp;原来不只是自己发觉了这件事儿，如果整座圆柱形建筑物从外面看像个炮楼，那就意味着柱身是不可能有太多窗户的，可是现在的房间里明明有对着马路的窗户！

&esp;&esp;为什么从外面看不到这些窗户？这些窗户究竟开在哪里了？

&esp;&esp;柯寻回忆起自己刚进入房间时，透过对外的那扇窗户看到的黑如幕布的夜，似乎有了几分明白。

&esp;&esp;有些话，却不适合在夜里说透。

&esp;&esp;于是柯寻打了个哈欠：“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去餐厅呢。”

&esp;&esp;“嗯。”

&esp;&esp;柯寻转过身来躺好了：“晚安？”

&esp;&esp;“晚安。”

&esp;&esp;虽然用晚安拉开了睡觉的序幕，但柯寻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脑海里回映着今天看到的那些人：发廊门口穿着红色短裙的女郎；小饭店里穿着复古黑健美裤与白t恤的五妹，t恤的胸前印着一大片一大片红色的枫叶，还配了一串文字：片片枫叶情……

&esp;&esp;还有，穿着红色跨栏背心的门房大爷，以及居住在409的邻居老太太，一样穿着红色碎花的老人汗衫……

&esp;&esp;这些人全都穿着或深或浅的红衣，应该绝非偶然。

&esp;&esp;红衣明明是喜庆的标志，但这些人全都集体着红衣，尤其出现在夜里，出现在这样一座诡异的公寓楼里，反倒由喜庆变成了一种莫名的凶兆。

&esp;&esp;夜依然很静，似乎并没有发生预想的危险，又或许是这危险隐藏得太深，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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