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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贵。”江依柔声说:“小孩儿,山外面的世界,跟你想的不一样。”
郁溪抿了抿嘴没说话。
江依给郁溪擦药,旧台灯的灯光太暗,她必须凑得很近才能看清。郁溪睁着眼,看到江依浓郁纤长的睫毛,在台灯灯光映照下,在眼下投出一片毛茸茸的阴影。
江依微俯着身,她胸前柔软的红裙料子就垂下来,轻蹭着郁溪的手臂。
江依叫她:“小孩儿,你倒是把眼睛闭上呀。”
郁溪这才把眼睛闭上了。
江依这时才好擦郁溪眼尾额角的伤,一边特轻柔的擦药,一边喃喃的说:“不好好擦药以后会留疤的,这么漂亮一张脸,可惜了……”
郁溪闭着眼睛问:“我漂亮么?”
江依笑了,像是想起郁溪曾问她的那个问题——“我是小孩儿的好看?还是大人的好看?”
江依放下药瓶和棉签,又轻拍了一下郁溪脸上没伤的地方:“嗯,是很接近大人的漂亮了。”
郁溪闭着眼睛说:“是吗。”
和江依的明艳不同,郁溪是偏清冷的长相,语气也清冷,这会儿为了方便江依擦药,一张脸平平展展的,一丝笑容也没用。
江依借着月光和台灯混出的光线,望着郁溪闭着眼的一张脸。眉毛浓黑,清秀间透着一点锋利,鼻梁挺拔,嘴唇翘出好看的弧度。
江依有些恍惚。
她以前一直把郁溪当小孩儿看,这时才恍然发现,郁溪脸上的婴儿肥早已褪去了,有那么点成熟的味道了。
不知怎的,她竟被郁溪脸上这一晃而过的成熟震了震,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
她看着透进小隔间的一抹月光说:“好了,我要走了。”
郁溪睁开眼睛说:“姐姐,我真有点疼。”
等郁溪睁眼说话的时候,她在江依面前,就带了那么点委屈的味道,看起来又没那么成熟了。江依笑了,她想了想:“我给你唱首歌?”
郁溪说:“好啊。”
老房子不隔音,江依温存的声音就压得很低很低:“红花女,绿花郎,甘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
她的手那么轻,那么柔,隔着早已起球掉毛的旧毯子,一下一下轻拍着郁溪的背。
郁溪的背上一片潮热。
她好像忘了脸上伤口的疼,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再次睁眼的时候,她还维持着昨夜侧躺的姿势,然而外面天已经大亮了,盛夏明晃晃的阳光照进天井里,与昨晚的暧昧相比像是另一个世界。
床沿坐着的江依早已不见了,空留一阵栀子花香,悠悠钻进郁溪的鼻尖。
******
郁溪洗漱完,背起双肩包准备去上学的时候,碰到曹轩也正准备出门,冲她笑了一下。
郁溪平静的点了一下头。
在舅妈看不到的地方,曹轩悄悄凑近郁溪:“溪姐,我昨晚在房间看小说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唱歌。”
郁溪说:“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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