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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梓焰,你不要再吃了!大家都看着你。”叶刺凑到魔梓焰耳边压低声音严肃道。 魔梓焰并未停下,头也不抬,嘴里鼓鼓的塞满了翠玉豆糕,左手拿着炭烤羊腿,右手拿着海参烩猪筋,面前是冷荤热肴一百八十六品,点心茶食七十四品,计肴馔二百六十品,菜点精美,均配粉彩万寿餐具、银器,富贵华丽,此为一宴。 此时不远处传膳的两位宫女窃窃私语道:“这贵客是何人,一顿进三宴,且杯盘皆空!御膳房这几天都累死了。” “可不是!他就不是人,是人早撑死了!” “所以是怪物咯?” “不然呢?” “可他就是常人模样,而且眉清目秀,生得甚是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每天这样吃,除了皇上,哪家人养得起?也不知道他娘怎么把他养大……” “你还真别说,这身打扮,非富即贵,说不定是西域哪国的皇子。” “哪有皇子出巡身边只带一个奴婢伺候的?” “你说他身边那束发女子?” “对,几日前跟他一起进的宫。” “我看她一身盔甲,肯定不是奴婢,而是贴身侍卫。” “侍卫……难道西域都是女人保护男人吗?” “不得知……” 见依旧劝不住魔梓焰,叶刺便作罢,不过心想这人间帝王还真是阔绰奢华,每天每顿几百道菜其实也就夹个几筷子,还都是太监喂到嘴里;所住的宫殿也是穷工极丽、气派非凡:那殿顶檀木作梁,范金为柱,白玉为地,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 云鹏皇帝位于大殿皇座上。 作为九州之主,当朝帝王,他十岁继位,执政已有三十五年;其身形并不高大,肤色偏黄,眼睛笑起来会眯成一条缝,留着络腮胡。 虽贵为天子,但他并不骄纵蛮横,反而儒雅谦逊,细致周到。自打魔梓焰进宫以来他都亲自作陪,盛情款待;而且还协助叶刺将那米汤店所有伙计的底细悉数查清,只可惜并无可疑之处。 魔梓焰和四位皇子位于大殿次座。 大皇子云泽晗年方二八,二皇子云信一年方二四,三皇子云仲兴和四皇子云翰章均未满十八;而大殿中央设有百座招待文武百官。 今晚宴席乃为当朝情生雨夜
&esp;&esp;夜色微凉,红烛摇曳,细雨横斜,窗外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叶刺躺在榻上,抱着青玉香枕,脑海里依旧是挥之不去的茹佳公主的模样。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陌生人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于是便起身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窗,轻身一跳坐在窗沿上,凝视窗外依旧摇曳的柳叶。 “鸢儿不睡觉发什么呆呢!?”此时不知哪儿传来了魔梓焰的声音。 叶刺吓了一跳,前后搜寻了好一会儿,但并未看到他的身影。 “你在哪儿?” “呵呵,在你身边。”此时声音离叶刺很近很近,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左肩被轻拍了一下,但周围仍空无一人! 叶刺顿时明白了,于是直接对准左前方来了个碎骨咒。 只听一声“哎呀!”魔梓焰骤然现了形,右手捂着胸口叫到:“居然偷袭我!?还下手这么狠!” “谁让你来吓我。”叶刺冷冷地说。 “哎呀呀好痛……”魔梓焰紧皱眉头,手捂得更紧了。 叶刺仰头看着天空,叹道:”行了别演了,这碎骨咒对你早就没用了,也就是能破除隐身术罢了。” 魔梓焰痛苦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对叶刺翻了个白眼,一跃也坐上了窗沿,“那不是人家见你无聊来跟你玩下?非但不领情还一出手就要杀我。” “若能杀得了便好,况且你不也一直希望这世上有人能杀你吗?”叶刺道。 魔梓焰突然认真起来,“如果有,你会希望我死吗?” 叶刺心里顿了顿,忙不紧不慢道:“如果真有,我会比较希望看到那个能杀你的人是谁。” “哈哈哈!我就知道鸢儿不舍得我死!”魔梓焰大笑道。 “……我有说过不舍得吗?”叶刺心想这家伙什么逻辑。 “你的心意我都懂……”魔梓焰笑着轻轻捏了捏叶刺的脸蛋。 叶刺瞪大了眼睛,忙把他的手拍开,大声道:“我现在真恨不得那个人现在就出现,当着我的面把你杀了!” “你舍不得……杀了我,谁帮你要灵生玉?”魔梓焰道。 叶刺心里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魔梓焰,他怎么知道?!难道自己身份和目的已经暴露了吗?! 魔梓焰眯起眼睛继续道:“怎么样?没想到吧,你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我不费力气就可以死死地记在脑海里呢。” “梓焰,我没听明白。”此时叶刺极力地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拼命在想到底是哪个动作、哪句话露出了破绽。 “从翰索湾结界见到雪琴,你就问及灵生玉;玄鸳塔内你的姊妹叶刺来访你甚至也不多寒暄一阵,而是想着尽快讨论出灵生玉的下落;方才大殿上我说要去找煌垒算账,你也是说先拿到灵生玉。”魔梓焰说着凑近叶刺,轻声道:“可见鸢儿有多想要那灵生玉啊!” 叶刺不寒而栗,“作为军师,我只是一心想找回本就属于我玄鸳的至宝,并未有二心。”她语气坚定,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哦?是吗?”魔梓焰神情复杂地看着此时的叶刺。 “难道梓焰你不想吗?而且那也是先王遗物。”叶刺道。 “说到我爹娘,他们就在我的身体里……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的温度,比起这个,我还要那破石头干嘛。”魔梓焰道。 “可是你难道不想知道千年前灵生玉和汲魄为什么会下落不明,又是谁有能力从你娘身上抢走神器,翰索湾之战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都没有答案……我们只有先找到灵生玉,这一切谜题才能有索可依。”叶刺面不改色。 “我是很想知道,但我也知道如果仙冥不出兵,我爹娘就不会死。我本就是不死之身,即便没有灵生玉,只要我想,现在就能掀了那天帝的天庭!”魔梓焰斩钉截铁。 “……梓焰,你又……”不等叶刺说完,魔梓焰打断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冲动?鸢儿,如果我冲动,早就掀了,不会在长安等灵生玉出现。我等,是因为我知道你很想要,更是因为我知道有了它,即便有一天我不在,那骇殃池水也伤不了你,谁都伤不了你。” 听到这里,叶刺看着此时此刻的夜色下的梓焰,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问到:“所以梓焰,是不是当我们拿到了灵生玉,你便会将它送给我?” 魔梓焰轻轻地将叶刺鬓角些许零碎的头发拨到耳后,回答道:“嗯。” “那……如果送给我了,是不是……就完全属于我了?我……可以任意支配?”叶刺试探地问道。 魔梓焰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真的?这可是神器……没有条件吗?”叶刺将信将疑。 魔梓焰轻抚着叶刺的耳垂,”当然有。” 叶刺心想,果然……莫不是让我嫁给他吧……
&esp;&esp;“什么条件?”叶刺问。
&esp;&esp;“……条件就是……“说着他将脸靠近,温柔地在叶刺额头上一吻,随后在她耳边轻声道:”保护好你欠我的这条命。”
&esp;&esp;义结金兰
&esp;&esp;娘,很久没有跟您说话了,有多久了呢? 女儿在长安,一切安好。 现已是四月天,随处可见空中乐活的春燕。这早天的云烟、黄昏的软风和花前的细雨,都浮动着柔嫩的喜悦,哪有一样不迷人眼;此番景致自是跟女儿上次去的漠河大不相同,那儿冰天雪地,倒是可以去看冰船了。 时隔千年,改朝换代,这城镇街市也早已变了模样。 人没有同我们一样漫长的生命,也没有使用幻术的能力,却也悠然自在、自足常乐、平平淡淡,这样活着着实也很幸福。 前些日,女儿曾跟云鹏皇帝问及长安最缺什么,他道是有才德之士。 所为才,乃能担大任之能;所为德,可善天下众生。 问鼎武才者,为状元。 而今年出了一个武文双状元,何潇彬。听闻此人乃百年不遇之旷世奇才:其武技艺超群,勇冠三军,可持双刀挥长剑,亦能搬石斧操铁链;其文学比山成,辩同河泻,随意二字即可作诗斗文,字字可映朝臣事态,句句尽展千古情肠。 云鹏皇帝准备下诏书,将其封为驸马,迎娶茹佳公主;公主亦是螓首蛾眉、色艺俱全……自古才子配佳人,也算一段好姻缘。 不知为何,女儿突然想起了四夕。 娘您还记得吗,本就师出同门,当年女儿坐守天明阵,她则统帅天阴阵,两阵毗邻,并肩作战数百次,私交甚好。剑南山之战……是女儿无能,才造得此般结果……如若时光倒流,重来一次,如若知道殿下会出现,女儿一定会下令打开移苌峡之门…… 而如今确是空想,也只能望娘有空,替女儿看望看望她,跟她道句对不起;待女儿回去,就给她的灵蛹,再念上一段度经。 这次的任务尚需要一段时日,但请娘放心,女儿并非孤军作战。早在玄鸳大殿上,墨嫡就冒险前来,为女儿指明了方向,且只要发生危险,赤旋链都可以告诉师傅;更何况,还有馨儿时刻陪伴在左右……她连九天铃都带来了,上次还为了救女儿催动了法器……要知道九天铃是馨儿的命,与其心魂相连,本万不可离开圣坛一步…… 说到这里,女儿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拿到灵生玉,否则何德何能让至亲至爱相助至此…… 哦,对了娘,女儿要给您介绍一个朋友,他叫魔梓焰,青凡上仙和女王修月之子,现在的玄鸳之主。即便跟殿下长得一模一样,性格确迥然不同;他看似狂傲不羁,但其实天真灿漫、外刚内柔,这……是不是像极了我们刺猬?因为无所依靠,所以必须要极力表现得坚不可摧。娘,您如果见到他,一定会理解他,喜欢他。 叶刺收起了长湘笛,望了望在屋檐间盘旋的魔梓焰幻化出来的百灵鸟,欣慰一笑。 此时一个声音传来:“姑娘笛音甚是好听……” 叶刺闻声望去,正是公主茹佳。 茹佳一身白色缎绸裙,腰间系着一条淡绿色流苏。浓密睫毛下,是叶刺熟悉的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动人。 “我这笛音跟公主琴技相比,自是相差甚远。”叶刺道。 茹佳支开了身后的宫女,走近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在下姓叶,单名一个鸳字” “叶鸳……” 叶刺嘴角微微勾起,“公主叫我鸳儿就好。” “这个名字挺特别……听父王说你们来自北约?” 叶刺微笑着点点头,把笛子系在腰间,心想云鹏起的这个国名还不错。 “这笛子是贵国所产吗?”茹佳问道。 叶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湘笛,色似翡翠,形同波浪,笛尾如箭,确实跟长安的笛子迥然不同。 “我娘自己做的。”叶刺道。 茹佳看着长湘笛赞许道,“如此精致,令堂的手艺真好!”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茹佳的及腰长发,她细软的刘海刚刚及眉,几缕青丝躺在耳前,可爱而不俗气,就如那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感觉,是那样熟悉……叶刺就这样看着她看出了神,竟忘了接话。 见叶刺不接话,茹佳在她面前挥了挥,“鸳儿?” 叶刺顿时抽回了意识,笑道:“谢谢公主,我娘听到会很开心的。” “鸳儿姑娘是不是曾经来过皇宫?” “这是鬼后蔚殃
&esp;&esp;煌垒来回踱步于阎罗殿内,若有所思。 “陛下,您不会真默许了那祥适的条件吧?”蔚殃拨弄着膝盖上灵猫道。 蔚殃,鬼界皇后,掌管鬼界十八殿。一百年前于幽亡灵前献出自己的锢魂石,与煌垒结了连理,永世隶属鬼界。 “夫人有何建议?”煌垒转过身。 “本宫可是耗费了数百年才将那百万仙兵的魂魄集齐,那汲魄别说是借来用一用,即便送给咱们都是应当。” “娘娘,可天帝同时也答应了其他两个条件,一是只要玄鸳不触天庭戒律就不会出兵,二是归还灵生玉”身旁的淮禹小声道。 蔚殃不紧不慢,“那仙冥戒律法。 正当煌垒踏出阎罗殿迎战时,只见空中骤然出现一条青蓝色巨龙腾于雾间,万里晴空转瞬间乌云密布、风雨交加。只见那巨龙轻游甩尾间即翻搅起四海之云水,顿时天雷如雨泻,刹那间击倒山灵万千!那杀红了眼的媛姬,连带威力震天的王杖一同被那汹汹之水卷了走,不知去向。随即鬼界原本被劈得四分五裂的疆土迅速聚合,一切恢复平静,这一切仿佛梦一般虚幻。 那是煌垒有生以来淮禹献策
&esp;&esp;骇殃池前,煌垒皱了皱眉,这池水颜色有些许发绿,定是被碰过了。 是她么? 煌垒想不明白,这个女子素来心思缜密,天性沉稳,对治国安邦更是独有一番见识,为何阎罗殿内会略微有些失控?如今还瞒着自己擅闯禁地取了这骇殃池水…… 究竟她有什么目的…… 此时煌垒仔细回忆着大殿上蔚殃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陛下,这魔梓焰必须要除,但赌注不能都压在仙冥上,况且那祥适不接受咱们的条件,我看还是按我的计划,请出肃钰吧,您可不想历史重演吧?” “除掉魔梓焰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不是都说他生性易怒且杀人不眨眼嘛,这样的君王一旦坐拥两件神器,那其他各界生灵就好比刀下猪样,任其宰割了!” “要不您这样与肃钰商量,天鬼两界联手,事成之后灵生玉归他,我们只要汲魄。” “陛下您就答应臣妾吧!这么做咱们就坐拥汲魄和幽亡珠,阴阳两重生灵魂魄均归咱们管,到时候别说祥适,恐怕连肃钰都不能妄动咱们。” “这个世道,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盟友,而这些盟友的绝对忠贞,并非源自友善,而是源自惧怕!” 一切在煌垒脑海中渐渐明朗…… 其一,她想除掉魔梓焰,而且是要万无一失地除掉魔梓焰,就连偷取这骇殃池水,多半也是冲着那魔头;如若只是想像当年铲除媛姬那样为民除害,她犯不着瞒着自己,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其二,毫无疑问她想要汲魄,而且远不只是为了探寻玄鸳皇族的魂魄和治理边境战乱。 有一点蔚央说的没错,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盟友。 只不过,让自己变强的途径,难道只能是通过欺骗、通过掠夺和通过杀戮吗? 阎罗殿内她的分析其实不无道理,只是自己作为一界之王,考虑的难道只有这些么?仔细想来,整个事态疑点重重。 首先,以自己对蔚央行事作风之了解,她肯定已经对魔梓焰下手了。但至今并未传来魔梓焰的死讯,不死之身已被做实。可到底为何,修月和青凡的孩子,连这骇殃池水都毒不死?他那吸收灵力的能力又从何而来,这世上从未听说有一种幻术能达此目的。 其次,即便神龙肃钰真的因为灵生玉而出手相助,但结果确是杀死了魔梓焰却复活了媛姬。魔梓焰怎么说目前也只是个千岁孩子,截至目前还未挑起过战乱,单凭瀚索湾结界打开后,他没有立刻杀上天庭这点,就可以判断他并不是完全没有自控力;而那媛姬凶残肆虐的手段自己可是领教过的,如此一来这番折腾不是重蹈覆辙么?赌那复活后的媛姬能够知道悔改,跟赌魔梓焰以后不会祸害六界又有什么分别呢? 再次,魔梓焰的长相为何会跟肃钰如此相像仍是一个未解之谜。先前自己跟云鹏也探讨过此问题,却无个结果,况且公然在玄鸳殿上质疑帝王之相实在不妥,所以云鹏也没有说穿。传说神族可以幻化出多个真实存在的分身,虽不知真假,但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魔梓焰就是肃钰的一个分身……如果是,那么魔梓焰拥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就可以解释了;但如果真的是,自己去跟肃钰提议联合围剿魔梓焰,不是成了一个笑话么? 最后,即便拿到了汲魄,坐拥两件上古神器,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永无后患了么?会不会永远要担心仙冥复仇呢?自己又会不会是下一个被天神赐死的帝王?为了得到那心经,不惜用三皇子和百万仙兵的性命相逼,自己不是比那万恶的媛姬还要可憎?想当年袁垡、徇方、国梁的魂魄可是收集了三百年,用来作为恭贺太后祥寂诞辰的贺礼。当时那白发老人老泪纵横、感激万分的一幕还近在眼前…… 一统天下但遗臭万年,还是像天神那样深明大义而受四海敬仰?此时煌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陛下,我们真的要去趟天山找肃钰吗?”此时身后的淮禹问。 “你认为呢?”煌垒转过身。 “……臣不敢言……”淮禹弓着身子。 “没事,她不在,说来听听吧,你一向可以给本王惊喜。”煌垒眉目缓和。 “臣认为……即使真去,也很可能无果而归。” “哦?为何?” 淮禹继续道:“肃钰之所以安插叶刺这个奸细在魔梓焰旁边,应该就是顾及到自己神族和天王的身份,不便亲身前往。如今娘娘要他为了灵生玉而公然对战魔梓焰,这会毁了他一世英明,也会毁了这两千年他辛辛苦苦重塑的天山之帝国形象。” “不错,继续说。” “其实最关键的不是先找到灵生玉,而应是汲魄。如今也只有试试那汲魄能否将修月等人的魂魄招来了,这样我们不仅有了牵制魔梓焰的筹码,最关键的,找到修月才能问出她为何要盗取汲魄,才能得知灵生玉的去向,才能知道魔梓焰那孩子的身上秘密。” “嗯……有理……”煌垒摸了摸胡子道,“只是如今汲魄不知去向,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能硬抢伤了和气。而那祥适自然是不会同意借咱们汲魄找回修月的魂魄的。” “其实陛下,要知道瀚索湾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们现在不可以用幽亡灵拷问这百万仙兵之魂?”淮禹不解。 “你以为本王没试过么?无一仙兵目睹过灵生玉和汲魄的去向,战场上一片混乱,他们只知道当时打到最后玄鸳皇族六人战死,青凡修月对战袁垡和徇方,渴念对战三皇子国梁,满耳以一敌十对战仙冥武将。而后修月青凡被降,满耳率领残余部队全部退回瀚索湾,袁垡和徇方追至入口处时被从天而降的结界之力击得昏阙了过去,然后那渴念便将三位皇子一网打尽。”煌垒道。 “这灵力通天的结界究竟是何人所设?”淮禹问道。 “不得而知……我想这也是启啸元帅至今仍按兵不动的缘由。”煌垒感慨。 “既然玄鸳有高人相护,那么咱们是无论如何不能参战了。” “这正是本王之意,其实如果肃钰愿意出手,本就不需要我地鬼相助,何苦置身不义之境。” “陛下英明!那样确实多此一举,得不偿失。只是……” “只是如果不出力,就没有理由得到、甚至借用汲魄了。”煌垒接着淮禹的话道。 “正是……”此时淮禹眉头紧锁,确实是两难。然而没过多久,他眼前一亮,兴奋道:“陛下,其实牵制魔梓焰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不一定只有娘娘说的这一条路。”
&esp;&esp;“哦?你有何对策?”煌垒问。
&esp;&esp;“陛下,您不是已经看出了他的弱点吗,只是以前不知道如何利用,现在臣有一计……”于是凑近煌垒的耳朵窃窃私语。
&esp;&esp;煌垒一听心中一惊!
&esp;&esp;好险当年已然让淮禹这小子献出了锢魂石,要不这样百年不遇的奇才投了胎那可着实可惜了!
&esp;&esp;灵蛇复仇
&esp;&esp;“哈哈,姐姐,你看这小鼓好好玩啊!”茹佳拿起街市一家鼓店的铃铛鼓道。 叶刺微笑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边的夕阳,还有六个时辰幻术应该就会消失。其实本来不该带她偷偷溜出宫,但奈何她对自己千求万求,便答应了。 “姐姐,是不是所有北约之人都可以大变活人?这样我们以后可以常常溜出来玩。”茹佳兴奋道。 “那公主也不能天天装病大白天的躺床上啊……”叶刺无奈。 叶刺的造梦术可以变换花草树木,灵鸟异兽,且可以维持很长时间,比如送给茹佳的那只百灵鸟,只要叶刺不死,那鸟儿就会一直在……但是叶刺对于变长安生灵不大擅长,而且幻术变出来的人没有思想,不能独立与其他生灵对话。为了让茹佳出宫,叶刺只能变一个睡着了的茹佳做掩护。 茹佳放下铃铛鼓,双手挽着叶刺的手臂道:“姐姐怎么变的能不能教我呀?” 叶刺顿了顿,“……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学很久。” “多久?”茹佳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你的话……三百年吧……” 茹佳瞪大了眼睛:“……姐姐你别开玩笑,我奶奶也就活了五十二岁……” 叶刺默默了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北约之人……”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想跟茹佳有更多的话题,或者是希望能够跟她相处更久的时间,叶刺将长安之外的其他五界的故事依依向她讲述了一遍。 茹佳听完目瞪口呆,许久没有说话,此时二人不知不觉早已走出了集市,来到了沿路回宫的树林边上。 “刚才跟你说的千万要保密,不然我就把鸢儿给收走。”叶刺故作威胁道,指了指茹佳肩上的百灵鸟。“鸢儿”是茹佳坚持要叫的名字,她说这样等叶刺回了北约,还感觉姐姐陪着她。虽然同名有点怪,但叶刺也只好随了她。 此时茹佳猛地点点头,“肯定保密……那按照姐姐所说,各界之所以从不来侵略我们长安,是因为我们是五界的枢纽,我们如果得道后可以去仙冥,花草鸟兽均在天山,所有生灵入魔后会进入玄鸳,死后便会进入地鬼,想重生的便可以投胎,但是不能自己选择投胎去了哪里,同时也会忘掉前世,如若要永久保留记忆,只能向鬼王献出锢魂石,但却永远只能留在地鬼,是吗?”茹佳问道。 叶刺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公主总结能力不错。 “那么神族呢?三青生灵是从何而来的?”茹佳问。 叶刺一怔,道:“不得而知……其实我以前也跟你有相同的疑问,但只听闻那三青门已经万万年没有打开过了。当年天山之王媛姬曾杀到过那里向天神宣战,但门还是没开,且万千山灵瞬间都被从天而将的强大灵力击毙了。事后媛姬受到六界制裁,圣坛前天神将之赐死,然而即便是那时,都从未有人目睹过天神的真身。” “姐姐,既然天神那么强大,为何他从不侵略其他各界呢?” 叶刺笑了笑,“正是因为那样,世人才称他为天神。传说自开天辟地以来,五界治不了的恶灵只要在三青门前点燃圣火向他求助,他都会将其收了去,打入一个叫墟明渊的地方。天神公平正义,虚怀若谷,气度纳海,为了让四海承平,万万年前无偿赠与各界帝王镇国神器,让天下制衡。” “所以才有了仙冥的汲魄,玄鸳的灵生玉,地鬼的幽亡珠,和天山的王杖?” “嗯,是的。只不过天神应该没想到媛姬可以参透天山王杖更深层的秘密,使得她有了侵略各界的能力。” “那我们长安他给了什么呢?” “据闻当时天神没有给长安任何宝物,不过长安也不需要任何神器守护。作为中心枢纽,自古没有恶灵敢妄动长安,就连媛姬,当年也唯独没有向长安的帝王宣战,就是怕破坏了六道轮回。所以茹佳,你就好好做你的公主,这里很太平,长安长安,正是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叶刺笑道。 “可是如果我好好做我的公主,那么几十年后我死了重新投胎,便会忘掉姐姐了不是么?”茹佳一脸认真。 “……” “如果我选择不死,也要永远留在地鬼,跟姐姐两界相隔是不是?” “……”叶刺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姐姐跟梓焰哥哥都来自玄鸳,那么我能不能也去玄鸳呢?” 叶刺心里一怔,立刻道:“别去……” “……为什么……”茹佳不解。 她很想告诉茹佳,其实自己本不属于玄鸳,任务完成后就要离开,但是即便是告诉她自己来自于天山,她现在是凡人,通过潜心修炼,也只能去仙冥。 这可能就是有缘无份吧…… 叶刺强笑道:“你去了,那何大才子就没新娘了,你的四个哥哥就没有妹妹了,你的父王,也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可是……”茹佳正想说什么,突然像被什么打中了脑袋,身体失去了平衡,踉跄了几步。叶刺忙扶着她,“妹妹你没事吧!?” 茹佳眼神有些涣散,但马上恢复了意识,道:“没事……”。 不知不觉傍晚已至,暮色苍茫,沿路回宫的树林景致已有些许模糊。叶刺见天色已晚,便说道:“ 我们回宫吧,时辰差不多也到了。” “好……”茹佳应道。 当二人到了一个分岔路口,但茹佳却朝另一条道上径直走去,步履匆匆。 叶刺见这并非回宫之路,便道:“天色已晚,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就在前面不远,我带你看一颗神奇的古树。”茹佳并未放慢脚步。 叶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了上去。二人走了几里路,途中又经过几个岔口,茹佳并未犹豫,均选了右道。叶刺隐约觉得不对劲,突然想到茹佳不是从未出过宫吗?怎会如此熟悉这荒郊野岭? 正当叶刺想开口询问时,“到了!”茹佳突然指着前方道。 叶刺定睛一看,不远处确有一颗千年古树,树干高耸入云,枝丫悬空,姿态奇特,气势雄伟。 “这树是……?”叶刺走近古树,只见根枝盘旋交错,粗糙的躯体见证了斑驳的岁月,有种崔嵬枝干郊原古,窈窕丹青户牖空之感,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奇异之处。 叶刺想问个究竟,一回头,骤然被茹佳充满邪气阴森的眼神震住了! 她挂在嘴角的笑意诡异而可怕……而也就在那时,古树的枝丫从四面八方猛窜向叶刺,将其牢牢捆住,四周出现了数千厉鬼士卒。 “呵呵,还记得我吗?”茹佳邪魅地笑道。 这个茹佳果然有问题,但叶刺表面镇静,并未立即答话,努力回想她究竟可能会是谁。 “没想起来?”茹佳走近叶刺,讽刺道:“也是呢……千年来死在叶将军的梨玥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如今又当上了护法,像我这种无名小卒又怎会记得。” 果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叶刺镇定自若,“可号令军阵过千,你又怎会是无名之辈,何不以真身相见?” “哈哈哈哈!你看到的不就是真身么?”茹佳猖笑道。
&esp;&esp;“你附在一个无辜的凡人身上谈何真身?”叶刺眼神冰冷。
&esp;&esp;茹佳眯起了眼睛,“无辜……呵呵,叶大护法一向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惜残害同门,杀人前还会考虑其是否无辜么!”
&esp;&esp;同门……叶刺一悚,“四夕……?”。
&esp;&esp;梨玥刀光
&esp;&esp;“四夕是你吗?”叶刺有点激动。 四夕,原天山天阴阵阵将,叶刺同门师妹。六百年前地鬼游魂大规模入侵,叶刺和四夕共守剑南山。由于战术被敌方侦破,且敌众我寡,两阵均腹背受敌,伤亡惨重;当其被迫撤到最后的防线移苌峡时,四夕不慎被俘;地鬼将领便以其性命逼迫叶刺打开移苌峡之门,叶刺最终未应,率全部残兵与游魂诛死搏斗,四夕被杀。 茹佳并未作答,而是死死地盯着叶刺,眼神中有一股掩盖不住的怒意。 “给我上!”茹佳一声令下。 只见无数厉鬼士卒朝叶刺杀来。叶刺神色镇定,立刻默念浴火咒焚烧捆绑自己的树藤;同时她闪着淡紫色蓝光的梨玥刀瞬间变幻出千万分身,射向四面八方,远看仿佛像一个水晶般绽放的紫色烟火,刹那间击穿游魂无数。 古树藤蔓不过数秒便燃尽,叶刺立即抽身,随即消失在茹佳的视线内,只留下空中梨玥无缝不入的剑影刀光…… “数百年未见,功力果然今非昔比,甚好!”茹佳冷笑道。 “四夕,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叶刺的声音如飘渺的月色,在空中回旋。 “呵呵呵,你对不起的人多了!”茹佳说着便释放出一股强大的灵力,如猛蛇般向古树顶端咬去,叶刺急忙闪躲,心想她居然可以这么准确地推断自己的位置,这难道是阴阳眼么?只见那猛蛇速度之快足可以避开雷鸣闪电,它紧追着叶刺不放,且如万千银针般地梨玥刀都不能伤它分毫。 叶刺眉头一锁,这种幻术从未见过,莫非是地鬼独有么?必须先自保才行……于是她身上的盔甲骤然显现出一道半圆屏障,每当屏障被那灵蛇撞击时,叶刺都觉得反弹力之大震得五脏六腑全错了位。叶刺清楚地明白要对付这灵蛇,最根本的是要杀掉构筑灵力的本尊,而此时茹佳出乎意料地未给自己周围构建任何防护结界,叶刺心里一惊……她故意的! 只要一个九天雷,凡人之躯必死无疑,方可逼出她的真身。 但是……那是茹佳…… 此时茹佳看着只防不攻、到处躲闪的叶刺,窃笑道:“呵呵怎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这可都是跟你学的呢!” 叶刺现了形,边对抗巨蛇边喊道:“四夕!如若你愿意,我愿自损修为全力助你转世,这是我俩的恩怨,跟茹佳无关,请你放过她!” “无关?作为万里挑一的卫曦之徒,殿覆军选拔之前遭你暗算;今生好不容易投胎做了公主,享尽荣华富贵,又将在大婚之前被你一刀毙命,想想这命也真是晦气得很啊。” 叶刺一震,若其所言为真,那茹佳就是四夕的今生!怪不得茹佳会给自己如此熟悉之感……但既已投胎转世,又怎会带有前世的记忆…… ……眼前附在茹佳身上的…… 不是四夕! 由于分了神,周身的屏障被那灵蛇击穿了,叶刺也被撞得从空中重跌到了地面上。 本该乘胜追击,但茹佳却收住了灵蛇,一步步边走进叶刺边道:“怎样,不平等的感觉不好受吧?有本事你就杀了她,反正你已经杀过她一次了,又何必故作在乎?!”说着一条蓝绿色的鞭子一鞭抽到叶刺身上。 叶刺右臂上骤然一道深深的伤口,她并未还手,神色愤怒地瞪着茹佳。“你究竟是谁?!” 茹佳眼神蔑视,又是狠狠一鞭抽到叶刺腿上,“要不是当年殿下及时赶到,你这败寇早就跟四夕一样死在剑南山了,连挑战我的资格都没有!” 叶刺一惊……“楠娴儿?” 楠娴儿,原青允殿殿覆军,法力极高,三百年前接受叶刺挑战。比试当天灵力突然毫无缘由地削弱近半,致使败局已定,随后自尽而亡。 “我说过,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茹佳儿面目狰狞。 此时叶刺感觉被她抽过的地方疼得又辣又烫,但仍努力用手撑着地面道,“你一直不投胎,就是为了杀我么?那骇殃池之毒也是你下的吧?!” “呵呵,骇殃池水……你配么?!”说着用力一鞭子抽到叶刺脖子上,鞭绳将叶刺的脖子死死缠住,叶刺顿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茹佳继续道,“你就是太高看自己了。若以为我是来取你性命的,那就大错特错了,在我眼里你叶刺的命一文不值。”茹佳媚笑道。 “你到底想怎样?”叶刺眼神冰冷。 茹佳顿时收住笑容,面目因内心极度愤怒而显得扭曲:“我要你交出赤旋链,并在圣坛上向殿下,向帝国全数子民坦白:当年是如何为了殿覆君之位,暗算同门四夕,再用卑鄙下贱的手段对付我的!若不是你,如今我才是帝国护法!” “如果我跟你说,不是我呢?”叶刺道。 “哪个下毒之人会说自己是凶手?当然了,让你叶刺在殿下面前揭露自己的丑恶嘴脸,估计你宁可死。所以心慈仁厚的我,给你卫曦亲临
&esp;&esp;那是一张叶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蛇精脸,面容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哼!叶刺,就算是没有这凡人之躯护体,你照样是本座的手下败将!”楠娴儿道。 叶刺眼神镇定,“那就比一比,但如果我赢了,你不能再侵犯长安。” “呵呵!你赢得了再说!”楠娴儿说着挥动闪着绿光的鞭子,急速向叶刺抽来。 茹佳既然已有馨儿保护,此时叶刺已全然没了顾忌。她迅速催动梨玥刀,将其化成了一个锯齿状的罗盘,将那楠娴儿抽来的鞭子末端牢牢勾住。 只见那罗盘飞速卷起鞭子像楠娴儿俯冲下去,楠娴儿一惊,立刻松手弃了那鞭子;飞速旋转的梨玥刀与空气擦出了火光,烧尽了那绳鞭。 楠娴儿不甘示弱,立刻幻化成了一条巨型绿紫色灵蛇,其身长百米,宽似苍天大树,比方才用灵力构筑出的灵蛇还要大上许多倍!能量看上去也更强! 叶刺眉头一皱,她居然想以真身开战……!! 作为山灵,若现了真身,便意味着赌上了全身真气,殊死一搏。看来她想速战速决,并不想跟自己多周旋一秒;以她的修为,那蛇皮早已是铜墙铁壁,坚如磐石。 梨玥刀……是刺不穿的。 只见那灵蛇凶残地向自己咬来,叶刺立刻幻影移形到了古树身后,没想到它仿佛早就料到了自己的去处,那巨大但十分灵活的蛇尾猛地朝叶刺一击,直接将她从空中重重地拍到了地面上,叶刺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晕眩……但是努力地维持着意识,这回叶刺百分之百确定,这肯定是地鬼幻术阴阳眼。 阴阳眼,能看破所有隐身术,分身术,幻影移形术。 叶刺明白无论自己如何躲闪,她都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真身所在……看来躲,是没有用的。 此时那灵蛇头迅速对准叶刺,骤然喷出了一股蓝紫色毒液,叶刺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默念冰封咒,那毒液距离叶刺还有一寸的地方,凝固住了!像一把尖尖的锥子差一点点就刺穿了叶刺的心脏。此时那蛇口因为要吐出毒液,所以蛇口还是张开的,叶刺心想机会来了! 梨玥刀瞬间直接窜入了灵蛇的喉咙里,然后变成万千银锥,在那灵蛇的身体里一顿乱扎!叶刺心想你这蛇皮我刺不穿,但里面的五脏六腑我总刺得穿吧! 只见巨蛇疼得全身抽搐,尾巴一阵狂甩,劈断了周围几乎所有的大树,天摇地动。 叶刺此时突然担心茹佳,刚才那地儿竟然没了茹佳的影儿,她人呢!? 于是叶刺四处瞭望,果然那藤蔓早就携着茹佳躲得远远的,待在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 馨儿果然聪明!知道混战时不给自己添乱,保护好茹佳才是要紧,不愧是最佳拍档! 叶刺放心了,她集中注意力催动起周围的散落在地上的枯枝败草,它们像龙卷风一般地包围着那痛不欲生的灵蛇,随即慢慢收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将那妖孽牢牢困住,动弹不得。梨玥刀从蛇口窜了出来,极速飞到叶刺手中,刀身刀刃已然被鲜血染红。 巨蛇无奈迅速缩小,最后成了人形,叶刺看着眼前的楠娴儿,看着她虽然外表无恙,但是疼得撕心裂肺的表情。 叶刺道:“你输了。” 楠娴儿忍着剧痛,愤然地盯着叶刺,没有答话。 叶刺继续道,“我刚才没有使用天山以外的幻术,甚至没有催动赤旋链,如果这就是你当时要对付我的的绝招,那么即便没有人害你,也改变不了结局。” “哼!至少我的修为都是靠自己!而你呢?如果卫曦不是你师傅,你现在还是大山里那傻兮兮的连柴火都生不起的土刺猬!想不明白我到底那一点不如你?!我当上天南阵阵将的时候,你压根都还没出生!凭什么我求了两百年他都不看我一眼,而却突然把你这蠢刺猬收做徒弟!”楠娴儿声音有点尖锐而沙哑。 此时叶刺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老夫告诉你为什么。” 叶刺一回头,这是……师傅! 叶刺心中一喜!师傅来了! 师傅什么时候来的!? 看到卫曦,楠娴儿也愣住了,只见卫曦一步一步地朝着她们走来,严肃地看着楠娴儿继续道,“孩子,你不是一直怪老夫不收你为徒么?不是老夫故意不告诉你原因,是因为不想说穿,还想给你机会。” 楠娴儿满脸疑惑,卫曦继续道:“其实四夕的记忆上
&esp;&esp;“所以孩子,你是永远走不出那九天困境的……” “所以孩子,你是永远走不出那九天困境的……” 这句话不停地在楠娴儿耳边回荡,就像尖刀一样,一遍遍地扎进她的心里。 此时,叶蓓馨也化作了原本的样子,带着茹佳公主,来到了叶刺身边。 茹佳眼神有点空洞,虽然身体先前被楠娴儿控制,但是她还是有思想,能看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而此时她内心风起云涌,原来眼前的鸳儿姐姐,并不是玄鸳之人,她来自天山,她还是天山的护法;原来自己的前世,叫四夕,是叶刺的同门;原来她前世,就是自己一直想成为的战士,而她,是那样死去的…… 叶蓓馨也是被刚才的那一幕撞击了心灵,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楠娴儿会做出这种事。想当年圣坛上举行的每一次大典,那一排八个站着的殿覆军,就属她最霸气,最显眼,也是唯一的女性,法力也最强,叶蓓馨还暗暗崇拜了她很久。 卫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黄褐色,泛着淡淡微光的灵蛹。 “孩子,你其实根本不能恢复茹佳的前世记忆,因为,四夕的记忆,在老夫这里。” 什么!叶刺一惊!楠娴儿、茹佳、叶蓓馨也目瞪口呆。 卫曦继续道,“你不是一直很想很想知道,那次比赛,害你的人是谁吗?这个记忆,可以给你答案。”说着便将灵蛹置于空中,只见它慢慢长大,直到变成一扇门这么大的水滴状入口。 卫曦缓缓道:“想看的人,就进去吧,不强求。” 楠娴儿吃力地站了起来,捂着腹部,一瘸一拐地进去了;叶蓓馨自然也是按捺不住心里那股好奇劲儿,紧随其后进去了。 叶刺看着茹佳,只见她定定地看着这个入口,不知所措。 “如果你不想进去,我现在就带你回……” “我要进去!”没等叶刺说完,茹佳突然斩钉截铁道。 叶刺愣了一下,“你确定吗?” 茹佳转向叶刺,微微一笑,“如果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只有姐姐你一人记得,那不是很孤独吗?”于是拉着叶刺的手道,“我陪你”。 她们就这样手牵着手,步一步地,走向入口,叶刺觉得眼前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 我是四夕,天山丘陵的一只百灵鸟。 我的师傅是名震天下的天山帝国开国将领——卫曦。 听闻当年与海树天尊一起建立帝国的其他五将都已去世,他是仅存的一位。 除了师傅,我还有四个同门师兄妹,分别是景蔚、午阳,信彤和叶刺。景蔚是大师兄,午阳是二师兄,信彤是大师姐,而我跟叶刺,没有称谓之别,因为我俩几乎同时进的祭茗宫。 我能当上师傅的徒弟,都应该感谢叶刺。当年我在一颗樱花树的枝丫上认真梳理着尾部的羽毛,树下路过一位墨紫色长发老人,他身边爬着一只灰褐色的小刺猬,只见它看到我后便不肯走了,蹲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眼巴巴地看着我。 然后那位老人慈祥地笑道:“你喜欢它?” 那小刺猬拼命点点头,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卫曦万里挑一的,让人极度眼红的徒弟。 师傅有次喝醉酒,我去套他话,问他是不是因为叶刺喜欢我,他才收了我。他哈哈大笑,醉醺醺的脸红得像个桃子,说那只是一个原因,主要原因是景蔚是狮子,午阳是海龟,信彤是孔雀,叶刺是刺猬,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了,就缺个天上飞的。 我当时真信了,但是后来也看见每天来祭茗宫排队的天上飞的山灵多的不计其数,而且很多资历法力都比我高不知道多少倍,怎么就偏偏选了我……可能师傅是看缘分吧,总之能住进祭茗宫这么穷奢极丽的宫殿,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也只有师傅知道,便没有再问。 祭茗宫是天山护法住的地方,坐落在帝国最高峰——青允峰上。 祭茗宫高大巍峨,气吞山河,宫门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万级台阶,一直延伸至山脚。如果不用幻术,一步步这么走下去,得走上三天三夜。 以前我们无论谁做错事,都是要全体被罚的,师傅最喜欢的就是罚我们到山下挑水,而且不能飞也不能用幻术。 景蔚这只狮子跑得很快,叶刺更是聪明,直接卷成个刺球滚下去,就是上来的时候麻烦点;我跟信彤都很惨,我们飞禽腿脚不灵活,每次都比他们慢好几天;当然,最惨的是午阳……他这只海龟上山下山一来回那简直罚一次就可以消失半年,好几次回来水早就就干了,不仅如此,木桶外壁都被太阳晒裂了。 后来师傅也聪明了,就不这么罚他了,让他去打发那些烦人的拜师之徒…… 这惩罚看似不用下山,但这如此得罪人的差事,真是比挑水还惨。 祭茗宫外的檐壁门柱、以及宫里的雕梁画栋均用雪白无暇的深海贝壳构筑,美轮美奂,因贝壳会反光,所以祭茗宫哪怕是到了深夜,都是通透明亮的,远远看过去就像山顶上的一方灯塔一样,师傅说这是墨嫡喜欢的风格。 我们学习幻术的时候,墨嫡都在不远处静静地看。我跟叶刺都很崇拜无所不知的墨嫡,尤其是看到她左右手上的那两个碧玉如翠的青赦环的时候,我们眼睛都会放光。 师傅说,那两个青赦环我们这辈子是别想了,然后笑眯眯地从身后拿出一条与他手上所戴一样的古铜色的手链,说如果我们足够努力,说不定有机会得到它。 其实师傅原本并不是帝国护法,自从海树天尊出让皇位给其独女媛姬后,他就已经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了;六万年来从没有人看到过他,都传闻他已逝世。 辅佐媛姬的两位右护法均战死于神界三青门,肃钰殿下为了重建帝国,三顾茅庐请出了隐匿多年的师傅。其实若师傅没有重出江湖,那么当年媛姬被赐死后,帝国子民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外来神族的统治的。 而如今时隔千年,国富民强,众生都明白了肃玉殿下的勤勉仁爱,知人善任;不仅如此,殿下对于各界之王的请求总是倾力相助,深受世人爱戴。 没人知道殿下是去哪里把师傅找到的,只听闻当年师傅缓步走上九天圣坛的时候,两条赤旋链中的其中一条就嗖的一声急速飞向了他,众山灵都惊愕了,立刻全臣跪拜,喊道,参见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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