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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床上仰面朝天幽幽一叹:“你是不知道,她给我做秘书我多他妈舒服,用起来真是太顺手了,我整个人能多活好几年!”曾宇航嗤笑:“我看你是老板病病重入骨了!我跟你打赌那小丫头绝对不会回头给你当秘书,哪怕你说你娶她送她半副身家!”陆既明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用力拍着床垫子,把自己拍得上下直颤:“我就跟你打这个赌,我一定能叫她回来再给我当秘书!咱俩谁输了谁给对方半副身家!”他踢着地上的曾宇航,“起来起来,点灯签字画押!”曾宇航两眼热泪。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庙里求大师帮他打打身边小人。陆既明从曾宇航那里讹来了一把门钥匙。曾宇航很痛苦,表示这样对他是很不公平的,会在邻里间给他造成错误的印象,影响笔直的他找对象。陆既明想了想为了以示公平,把自己别墅的钥匙也给了曾宇航一把。不过给钥匙的时候他手里耍着一把水果刀对曾宇航说:我有领土洁癖,钥匙你拿着,但我家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曾宇航表示:“……”合着他成了给陆老板保管钥匙的。曾宇航问陆既明三天两头往自己这跑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是想气死我然后霸占我这套房子吗?!”陆既明回予他一脸嫌弃:“你房子这么小,白给我都不要!老子是要赢跟你打的赌,那可是半副身家啊,为了赢我当然要多制造能让我秘书回头的机会了!”曾宇航内心是崩溃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选择回到他们六岁那年,他一定在某一天郊游的时候不穿带拉锁的裤子,一定不多喝水不跑去路边嘘嘘,一定不带着陆既明一起。这样他就不会被拉锁夹到小叽叽了,也不会给陆既明机会帮自己把小叽叽从拉锁里解出来,更不用忍着屈辱听六岁的陆既明对六岁的他说:“是我救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你得听我的!”以及那句,“你小叽叽怎么这么小?来给你看看我的,可大了!”回想着过往岁月,曾宇航很想自己干脆死在六岁那年算了。两天后发生了一件对宁檬来说有点诡异的事情。诡异的状况发生在她晚上出去倒垃圾回来的时候。石英的房子买在七楼,取意七上八下的上字。金融圈很多人都很迷信这些东西。因为楼层不高,上上下下不算累又可以锻炼身体,所以宁檬每晚吃完饭都会腿着下楼去丢趟垃圾。这晚她丢完垃圾顺着楼梯往回爬的时候,居然撞见陆既明靠在七层的楼梯间里抽烟。第一眼看到靠在墙上摆着pose嘴里喷烟的那人,宁檬差点以为自己见了鬼。就她待在陆既明身边的三年所知,陆既明他明明是不抽烟的。于是她仔细看了下,得出一个结论。陆既明并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抽烟,因为那些白烟没一次是从他鼻孔里喷出来的。宁檬觉得陆既明是在装逼,嘴里吸口吐口,那些白烟根本来不及过肺再从鼻孔喷出。而陆既明装逼的目的让她非常不齿——他拦路打劫她,为的居然是非要听她说一句发自肺腑的谢谢。陆既明倚着墙,手指间夹着根冒烟的烟,装逼兮兮地抽两口吐两口,腿长得随便一伸就像根挡车杆一样横在楼梯上,挡住了宁檬上完最后一级台阶想要回家的路。他看着宁檬,主动打招呼:“巧啊,我出来抽根烟都能碰上你。”宁檬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二百五。但她没有戳破他假抽烟的事实,因为她现在就已经很替他尴尬了,真戳破了她怕要脸的自己会替他受不了这份尴尬跑去死。宁檬淡淡地回了他:“巧。那么陆总您能收收腿让我过一下吗?”陆既明用实际行动表示了“不能”。宁檬只好好脾气地问,陆总,请问您拦在此地有何贵干。陆既明吊兮兮地举着烟,烟灰倒着烧很快落在他手上。为了面子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么吊兮兮地举着烟被烟灰烫。宁檬都快起了怜悯之心了。这老板离了她之后怎么退化得像个弱智儿童一样。陆既明吊兮兮地举着烟,对宁檬说:“也没什么贵干,就是想听你对我好好说声谢谢。这要求并不过分吧?”宁檬从善如流,赶紧说:“谢谢。”陆既明不满意,从墙上把自己的肩胛骨撕下来,站直了凑近了,对宁檬说:“你能不能有点诚意?”他说话时眼尾轻挑,他自己可能不知道,这时的他的眼睛多么含春弄情。宁檬身子微微后仰,推推眼镜,说:“好吧,既然只谢你一个谢不出诚意来,那就多谢几个吧。要不我谢谢您全家吧?”陆既明把剩下的半截烟往地上一摔,又甩了甩手:“宁檬你现在跟我挺放肆啊!”宁檬看着他那只夹烟的手终于暗中松了口气。肯定烫疼了,就找机会摔烟头呢,不疼也不会甩。她很平静地说:“是啊,反正也不用你给我发工资了。”陆既明一时被噎愣在那。随即他一手插腰,一手对着宁檬点点点:“我以前居然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的!宁檬你倒是挺能隐藏啊,你这是欺骗和虚伪我告诉你!”宁檬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这回她是真的很真诚地在回话:“为了生存,人都得虚伪点不是。”陆既明立刻反驳:“屁!我就是我,我就从不虚伪!”宁檬怼他怼得思路清晰:“那可能您不是人吧。”陆既明这回真炸了。“宁檬你太放肆了!”他咆哮起来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那么吓人。可是宁檬只淡定地悄悄翻了个白眼。说实在的,她现在真的不是很怕他了。因为又不必靠他发的工资来养自己。在陆既明的愤怒咆哮声里,宁檬的手机铃声和谐悦耳地响了起来。响得好像很故意似的,要打断陆既明的生气,从而让他更生气。宁檬看了眼来电,居然,是苏维然。她心跳快了一拍。她把电话接通,鬼使神差喊了声“苏总”。一串男性笑声从话筒里传过来,听得陆既明微微皱了下眉。“你怎么还叫上我苏总了,这么见外,喊我学长就好了啊。”宁檬抿着嘴唇叫了声学长。她那样子那声音怎么看怎么听都有几分害羞的意味。陆既明搓了搓胳膊又皱了下眉。宁檬想从他身边越过去,回到家安安静静打电话。可惜陆既明跟长在了楼梯口一样,寸土不让。宁檬只好背转过身去,不看他不理他,这样就仿佛他不存在了一样。她问苏维然:“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苏维然低声一笑,笑得像从未被资本和金钱浸染过的谦谦学子:“想问你件事情,之前有个金制品加工企业找你们投资,最后你们没投是不是?方便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没投吗?”宁檬问苏维然为什么想知道这个,苏维然告诉她,因为这家企业现在找到他们公司那里去了,公司内部投委会有了意见分歧,有人想投有人反对,偶然间他听说这家企业曾找到过宁檬现在的公司,还差点达成合作,于是他想来问问看,他们最后之所以没投问题是出在了哪里。宁檬对着话筒说:“本来我们是和对方签了保密协议的,不应该说太多,但谁让你是我学长。这企业的税务有些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学长你这么厉害仔细研究一下应该就能找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苏维然连声道谢,表示改天一定请她吃饭。电话挂了。宁檬握着手机有点唏嘘。她其实很想问一句,学长啊,改天是哪天啊?你可别总拿客套话忽悠我,我一直当真的。收好手机一转身,宁檬猝不及防对上陆既明探身过来毫不掩饰充满打探的一双眼:“跟谁打电话呢?”宁檬:“……陆总,您看您是不是管得有点宽呢?”我跟谁打电话都得告诉你么。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陆既明接下来回复给她的,竟是那么一副无赖的样子——“我就管得宽了,不高兴你报警抓我啊!”宁檬二话不说重新掏出手机,拨了三下,放在耳边,动作一气呵成。“歪——”警察叔叔四个字还没演出口,手机一把被冲过来的陆既明夺走。“宁檬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傻?让你打你还真打!这会儿你怎么不虚伪改听话……了……”陆既明的尾音消失在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那一刻。121。天气预报……仔细听,手机话筒里正传出女声播报天气的声音:明天白天晴转多云,局部地区有雷阵雨……陆既明的脸色也晴转多云起来,马上就要打雷下雨了。他居然被他一直认为乖巧可人的小秘书,给、耍、了!陆既明继让曾宇航睡地铺之后,又对他做了件更丧心病狂的事。他逼曾宇航把房子卖给他,理由是——“我天天往这跑,可这又不是我家,感觉很名不正言不顺,不开心。你不让我开心起来的话,你就别想开心。”曾宇航被他折磨得要死,没办法最终妥协了。但他有个附加条件:“你得答应我以后让大伙能在这继续开趴!不然房子我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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