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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笑道：&ldo;我笑将军说的似模似样，好像东夷真的有个展部落一般。所谓长老、给丞相讯息云云，想必都是将军自己编出来的，倘若我心中有鬼，顺着将军的话答一声是，将军立刻便能猜出我在撒谎了，是吧？&rdo;端木翠静静听他说完，面上渐露出笑意来，缓缓将匕首cha回鱼吞口鞘中：&ldo;你果然聪明，想套你的话居然也被你识破了。如此看来，你不是一般人物，我想不提防你都不能。&rdo;展昭苦笑：&ldo;我对将军从无恶意，只是苦于无法自证而已。&rdo;端木翠冷笑：&ldo;你当然无从自证，你来历不明，又同旗穆一家牵扯不清，连虞都的死你都脱不了干系。从无恶意？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好笑么？&rdo;&ldo;展某句句实情，问心无愧，不觉有半分好笑。&rdo;展昭说的诚恳，有刹那功夫，端木翠只觉得自己禁不住就要相信了，但心念一转，又想着：这样的人，人话鬼话，都是练熟的了，假的说的比真话还真，断不能轻易信了他的。展昭见她面上神色阴晴不定，便知端木翠并不尽信于他，心中焦灼，却又无计可施，一个念头忽的闪将出来：我与端木交厚若斯，何苦与她在这里唇枪舌战话里藏锋，只消问她究竟还记不记得开封的事情，她若记得，必是端木无疑了。但是……倘若真的记得，又怎么会视我为敌？如若不记得，我便能认定她不是端木翠么？一时间心乱如麻，心神恍惚之间，忽听端木翠问道：&ldo;这是你的佩剑么？&rdo;展昭抬头看时，识得端木翠手中拿的是巨阙，点头道：&ldo;是。&rdo;端木翠抽剑细看，指腹在冰冷剑身之上缓缓摩挲，顿了一顿，才道：&ldo;确是把好剑，你这把剑，可有称号？&rdo;问出这话，她心中也有几分紧张。&ldo;名为巨阙。&rdo;端木翠持剑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又立刻握紧了剑柄，看向展昭，咄咄逼人：&ldo;展昭，你的剑可曾断过？&rdo;展昭猛地抬起头来，面色竟有些苍白：&ldo;你怎么知道？&rdo;&ldo;那就是有了？&rdo;端木翠咬牙，&ldo;是谁重新给你铸的剑？&rdo;展昭看住端木翠，那个&ldo;你&rdo;字几乎立时就要脱口而出。片刻之后，反将目光收了回去，轻吁一口气，平静道：&ldo;无风不起浪，将军忽然问起这把剑，问起这把剑是否断过，又问及铸剑的人，我想，将军并非不知道是谁铸剑，而是不愿相信是那个人铸的剑，所以才一再追问于我，是吧？&rdo;端木翠被展昭反将一军，一时间无法出语反驳，嘴唇嗫嚅不定，忽然好生委屈：&ldo;展昭，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凭什么人人都说，你的剑是我铸的？&rdo;语毕，狠狠掷剑于地，眼圈一红，背过了身去‐‐她倒也知不适合当着展昭的面失态的。&ldo;不是你。&rdo;端木翠浑身一震，抬眸看向展昭。正对上展昭温和而微带笑意的目光：&ldo;帮我铸剑的人的确跟将军长的很像，但是……&rdo;说到这，他微微摇头：&ldo;不是。&rdo;端木翠心头一松，面上泛出笑意来：&ldo;真的不是？&rdo;此刻她心头尽无挂碍，笑得极是娇艳，与昔日在沉渊之外的端木翠竟是毫无二致，展昭心中有融融暖意淡淡化开，对上端木翠探询的目光，答的极是认真：&ldo;的确不是。&rdo;‐‐‐‐‐‐‐‐‐‐‐‐‐‐‐‐‐‐‐‐端木翠轻吁一口气，放下心来。再看展昭时，忽然觉得此人言语温和，行止极是有礼，不觉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来。转念一想，又有几分好奇：&ldo;你方才说那铸剑之人与我长的很像，那是个姑娘家吧？真的很像么？有多像？她叫什么名字？&rdo;展昭一时语塞，奈何端木翠目色殷殷，大有不问出个究竟不罢休的架势，展昭只得硬着头皮现编：&ldo;轮廓模样的确与将军很像，但若细看的话，便知不是一个人。她叫……&rdo;叫什么？这可难倒了展昭，他本就不擅长给人起名字，随口乱诌一个也不是不行，但是他实在不想给端木翠安上什么春花秋月牡丹之类的名字。迟疑了一下，才道：&ldo;那位姑娘性子有些古怪，并未曾向在下透露她的名姓。&rdo;封神的年代，想必怪人怪事层出不穷，因此对展昭的解释，端木翠倒是很能接受，顿了顿又问：&ldo;看你的装扮，不像是本地人，你到安邑来做什么？&rdo;连她自己都不察觉，自己的语气比起先前，已然柔和了许多。展昭心中明镜一般：除非交代清楚自己的来历，否则无论问多少问题，端木翠都不可能完全消除对他的疑虑。问题在于……他倒是想交代，端木翠能信么？难得两人之间能建立起初步对话关系，不像先前那般剑拔弩张，展昭不愿冒险去进行这样的尝试，沉吟了一回，坦然迎上端木翠的目光：&ldo;展昭不想欺瞒将军，在下与西岐或是朝歌，并无半分瓜葛，跟东夷或是展部落亦无关联。展昭自小拜异人为师，修习武艺。家师是隐逸之士，只好周游山水，不愿名扬列国，巨阙剑本是家师赠予，不久前因故折损，后来因缘际会，遇到那位神似将军的女子替我铸剑。那女子临走之时，言说金德已衰，火德将盛，希望我于此纷乱之世，能有一番作为，在下亦为那女子所言心动，禀明师父之后出外游历，不日前才到安邑，与旗穆一家结识，也只在此数日之间，期间发生这许多变故，在下确是始料未及。&rdo;这番说辞合情合理，与商末的大势吻合，当时纷纷盛传商属金德，周是火德，以火代金是天下大势，因此有许多隐逸的高人出世，劝说能人异士于此朝代更迭之时建一番功业，像展昭这样的情形，实是再正常不过了。他这样一说，端木翠心里倒有八九成信了，想了想又道：&ldo;既然如此，你到安邑也不过两三日，你把你与旗穆一家的结识经过以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与我听。&rdo;展昭心下稍定，便将先前之事一一述来，他心下坦荡，不避担当，并不忌讳提及曾帮旗穆一家制服葛衣人之事，也不讳言曾在夜半与西岐军的将士交手。端木翠面色阴晴不定，听到葛衣人之事时，不觉心头有气：端木营的这几名卫士虽非你所杀，但若非你从旁干预，他们也不致白白送了性命。待述及夜半交手之事，听展昭言说&ldo;并不伤其性命，只是卸脱那人一条手臂&rdo;，端木翠立时断定那人必是虞都，她曾细细检索过虞都尸身，除了首级无索外，手臂被卸脱亦是一大伤处，想不到又是展昭所为。一时间气恼难当，对展昭刚生出的些许亲和之意，尽数去个干净，不过孰轻孰重，她倒是也能拿捏个八分准，沉吟了一回，不动声色道：&ldo;展昭，如若你所言不虚，杀虞都的人的确不是你。倘若你能把真凶找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rdo;展昭淡淡一笑：&ldo;这有何难，我与虞副统交手之时，现场只寥寥数人。将军若能开方便之门，允展昭往高伯蹇营查问，展昭必不会让将军失望。&rdo;端木翠嫣然一笑：&ldo;我正有此意，只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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