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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谁要你带，我有手有脚，自己能去。&rdo;&ldo;端木，我走了之后，你搬去开封府住，跟先生他们一道，彼此有个照应。&rdo;&ldo;不去，我忙，我要去西夏。&rdo;&ldo;你就住我的房间，日常跟先生学些东西，聊胜于无。&rdo;&ldo;不学，我在西夏。&rdo;&ldo;端木！&rdo;展昭面色一沉，语气就重了几分。端木翠委屈：&ldo;西夏是你家的，我去转转不行？&rdo;展昭心中一软，语气也随之软下来：&ldo;我这趟去，是有要事在身，等同于潜入兴州，何等凶险，收敛形迹尚且不及，哪里能带上你？&rdo;&ldo;都说了不要你带，&rdo;端木翠烦躁，&ldo;都说了我自己能去。&rdo;&ldo;西夏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孤身女子去到那里，我如何放心得下？&rdo;&ldo;那你一个孤身男子去到那里，我就放心得下了？&rdo;她非得跟他对着干，还很不客气地揭他老底，&ldo;再碰上三个四个姚姑娘，哼……&rdo;展昭哭笑不得，顿了顿才握了她手：&ldo;端木，正经说话。&rdo;&ldo;以前也好，现在也罢，哪怕是将来，我总会有许多日子在外不归，缉凶办案，端木，你不可能次次都跟着我。&rdo;端木翠咬着嘴唇不吭声。&ldo;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不要任性，安心等我回来。&rdo;&ldo;可是……&rdo;&ldo;端木，你乖。&rdo;展昭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ldo;只有知道你好端端的，我才能安心离开。听我的话，搬去开封府住，等我的消息，嗯？&rdo;这样的目光和温柔之下，端木翠纵有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一万一千种脾气，也发将不出来了。&ldo;那……&rdo;她讨价还价，&ldo;如果你真要在那长久待着，展昭，我是要去找你的。&rdo;&ldo;好。&rdo;展昭答应的干脆。‐‐‐‐‐‐‐‐‐‐‐‐‐‐‐‐‐‐‐‐睡下时，展昭帮她掖好被角，顺势在c黄边坐下。&ldo;明儿几时走？&rdo;端木翠从被窝底下伸出手来，牵住他衣角。展昭微笑：&ldo;天交五更的时候，那时，你还没起c黄。&rdo;&ldo;那不及送你了？&rdo;端木翠一下子反应过来。&ldo;不要送。&rdo;展昭低头吻了吻她额头，&ldo;你若送我，我怕我舍不得走了。&rdo;&ldo;才怪。&rdo;端木翠瞪他。&ldo;瞪什么？&rdo;展昭逗她，&ldo;再瞪，眼睛也不会再大些。&rdo;端木翠撇撇嘴，忽的想起什么：&ldo;行装都收拾好了么？&rdo;&ldo;还没，&rdo;展昭摇头，&ldo;回去了再收拾。&rdo;&ldo;那早些回去，&rdo;端木翠赶他，&ldo;早些收拾了早些睡，明日赶路才有精神。&rdo;展昭微笑点头：&ldo;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rdo;端木翠闭上眼睛：&ldo;我睡着了，展昭，你快些回去。&rdo;半晌不见动静，神秘兮兮睁开一只眼睛，正看见展昭笑意浅浅的唇角。&ldo;哎，展昭，你怎么还没走？&rdo;&ldo;你也没睡着啊。&rdo;展昭答得理所当然。&ldo;你在这吵我，我怎么睡得着？&rdo;端木翠急了，坐起身来推他，&ldo;走走走。&rdo;&ldo;好，这就走。&rdo;确实，也该走了。&ldo;哎。&rdo;看他真的转身要走，端木翠忙叫住他。&ldo;什么？&rdo;展昭回头。&ldo;要不要抱一下？&rdo;她笑嘻嘻的，&ldo;过了今晚，想抱我的时候，就只能去路边抱木头了。&rdo;&ldo;为什么是抱木头啊？&rdo;展昭有点发懵。&ldo;因为我是端……木……翠啊。&rdo;她重点强调了自己名字中间的&ldo;木&rdo;字，&ldo;小时候，我娘叫我小木头。你想我的时候，当然要看木头。&rdo;&ldo;哦……&rdo;展昭恍然大悟。他走回c黄边坐下，故意跟她讨价还价：&ldo;那抱石头行不行？土坷块行不行？瓦罐行不行？水缸行不行？&rdo;端木翠没好气：&ldo;行，都行。&rdo;展昭笑出声来，伸手拥住她，用力搂了搂：&ldo;那不行，还是留着力气，回来抱小木头吧。&rdo;端木翠不说话，埋头在他怀里，忽然低声说了句什么。&ldo;说什么？&rdo;展昭没听清。&ldo;没说什么，早些回去，好好睡一觉。&rdo;‐‐‐‐‐‐‐‐‐‐‐‐‐‐‐‐‐‐‐‐展昭走了，端木翠反睡不着了。那句话，她到底还是没敢清楚大声的说出来。&ldo;展昭，若是我不做神仙，会娶我吗？&rdo;话到嘴边怯了场，是怕展昭不娶她，还是终究不敢把&ldo;不做神仙&rdo;这样的话说出来？端木翠叹气，翻身，又翻身。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朦胧的睡意。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被咚咚咚的砸门声给吵醒，开门一看，居然是公孙先生。公孙策急的满脸是汗，大声向她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挥手。但是她听不见公孙策的声音，只能看到他的嘴快速地张合、张合。她忽然就分辨出他的口型，他来回反复，说的只是两个字：&ldo;西夏。&rdo;&ldo;是不是展昭出事了？&rdo;她紧张起来，抓住公孙策的胳膊，又问了一遍，&ldo;是不是展昭出事了？&rdo;公孙策回答不了他，他只是大声的、反复着，重复着那两个字。端木翠撞开公孙策就出了门，门外的巷道，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有许多人站在门外，听见开门声，他们动作极慢地转过身来。她看到一张张熟识的脸，有刘婶的、包大人的、银朱的、张龙赵虎王朝马汉的、白玉堂的、徐庆的，他们的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之色，向她慢慢的摇头，每个人都在说话，嘴唇不停的张合，她听不见声音，却清楚知道他们在说同样的两个字：&ldo;西夏。&rdo;&ldo;是不是展昭出事了？&rdo;她慌慌的，一张口就带了哭音。没人答她。&ldo;我去找他。&rdo;抬脚想走，却发现足上似是坠了千斤重，低头看时，竟是小青花，死死抱住她的腿，拼命向她摇头。她不管，她要去找展昭。也不知怎么的真的就到了西夏，寥落的焦土战场，四处倾折的氅旗，横七竖八的尸体，四周安静地可怕，端木翠一边哭着一边在死尸间翻检：展昭不是说是潜入兴州的么？他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他不是兵卫，为什么要征战沙场？恍恍惚惚间，脚下一绊，端木翠摔在地上，前方不远处落着一面氅旗。看到那面氅旗，端木翠的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她慢慢地伸出手去，把那面氅旗拿了过来。这不是西夏或者大宋任何一位将领的氅旗，这是她的氅旗，是她端木营的氅旗。周遭的呐喊声忽然齐震，端木翠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西夏，这是牧野！战鼓擂如山响，旌旗挥蔽了半个天空，端木翠茫然四顾，身后响起戈戟破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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