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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撕开了脸皮，高伯蹇也就不再顾左右而言它了，只是夹枪带棒话里有话：&ldo;阿弥姑娘，你来这，可有端木将军的授意？&rdo;阿弥不理睬他，她一声不吭走到c黄榻边，解下身上披氅，裹住目光呆滞全身赤裸的旗穆衣罗。高伯蹇有些恼怒：&ldo;阿弥姑娘，本座看在端木将军的面上，礼让你三分，但你也别太过放肆！&rdo;阿弥扶着旗穆衣罗站起，隔着大氅，她都能感觉到旗穆衣罗身体的单薄和瑟瑟发抖。走到外间时，被丘山先生拦下。他大抵也知道是自家主子无耻淫烂，说话并不是很有底气，但是占了三分理：&ldo;阿弥姑娘，怎么说将军也是丞相亲封的将军，就算是端木将军在，也得给高将军几分颜面，你这样，不是往将军脸上打么？&rdo;阿弥迟疑了一下，但她的步子没停。身后是高伯蹇气急败坏的叫嚣：&ldo;端木翠就是这样调教她底下人的么？&rdo;人她是带回来了，但是……旗穆衣罗疯了，不知这样说是否贴切，她不是歇斯底里的那种疯，她目光呆滞，不说一句话，谁也不认识，蜷缩在军帐的角落里，安静地像个死人。‐‐‐‐‐‐‐‐‐‐‐‐‐‐‐‐‐‐‐‐展昭掀开帐帘，见到女侍正服侍端木翠羹饭，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她原本都是外伤，而今能如常进食，想必是无大碍了。端木翠眼角余光瞥到展昭，挥手让那女侍退下，向着展昭莞尔。展昭微微一笑，缓步过去：&ldo;将军好些了？&rdo;端木翠仰头看他：&ldo;你何不坐下说话？我这样看你，脖子都仰酸了。&rdo;展昭略一迟疑，还是撩衣在榻边坐下，端木翠若有所思看住他，忽的开口：&ldo;展昭，昨晚是你救我。&rdo;展昭答非所问：&ldo;将军深夜独自一人出营，连兵器都未曾携带，所为何来？&rdo;端木翠不答，顿了顿才道：&ldo;昨夜袭杀我之人，是朝歌派来的细作。展昭，你怎么会那么巧正好赶到？&rdo;展昭不动声色：&ldo;那要问将军为什么深夜独自一人，出现在我住处附近。&rdo;端木翠丝毫不为所动：&ldo;问的好，我也想问，我为什么不是在别处，偏偏是在你住处附近遇袭？&rdo;两人这一番对答下来，针锋相对，句句咬合，虽非剑拔弩张，但互不相让之意显而易见。展昭浑不在意，略一低首，似是习以为常：&ldo;罢了，你若怀疑我是细作，我救你与不救你，都没什么干系。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会经过，所以赶紧安cha了人埋伏你，在你危难之时现身相救，试图博取你信任，进而讨个一官半职，没想到将军目光如炬，一眼就识破了，句句诘问，展某分辩不得，甘愿束手就缚。&rdo;端木翠绷着脸，眸中隐有笑意：&ldo;你可以跑啊，上次我没有受伤都没能留住你，现在我受了伤，这军帐之中，可没人是你的对手。&rdo;展昭点头：&ldo;我正有此意，但是昨夜累的狠了，现下还没缓过来，待我坐上片刻，歇上一歇，再逃不迟。&rdo;端木翠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腹背有伤，这一笑牵动伤口，疼的她眉头立锁，展昭暗悔自己口没遮拦，急道：&ldo;你……&rdo;待想伸手扶她，甫挨及她衣角，又硬生生刹住，端木翠目光在他手上逡巡一回，缓缓抬起头来，探询似的看着他的脸，目中狐疑之色大盛。展昭避开她目光，慢慢将手垂下，端木翠忽然道：&ldo;我想起来了！&rdo;展昭心中一颤，猛地抬起头看她，就见端木翠眉头慢慢锁起，一字一顿道：&ldo;展昭，昨天晚上我似乎听见你叫我&lso;端木&rso;……我们何时相熟到这般境地？你那时……是在叫谁？&rdo;你那时……是在叫谁？两人四目相投，端木翠脑中似有流光疾逝而过，星火微芒，恍惚中似乎要想起什么，却怎么都抓不住。帐外忽然喧哗声起，传令兵的声音响的仓促：&ldo;高将军求见！&rdo;‐‐‐‐‐‐‐‐‐‐‐‐‐‐‐‐‐‐‐‐说是&ldo;求见&rdo;，高伯蹇可并不当真是&ldo;求&rdo;，还未待端木翠说一声&ldo;请&rdo;，他已经掀开帐帘进来了，未带将冠，不着披挂，身后跟着踉踉跄跄的丘山先生，双手举一托盘过头，里头端端正正一方将印，外帐的女侍不敢当真拦他，只得一边虚挡，一边急道：&ldo;将军身子不适，尚未起身……&rdo;端木翠心中一凛，不觉坐直了身子，高伯蹇一路牛气哄哄的杀将过来，当真见了端木翠，倒是不敢放肆，只是虚一拱拳，道：&ldo;端木将军，我这方将印，早晚也是留不住，还请将军收回去罢。&rdo;端木翠心中咯噔一声，知道事出有因，也知道高伯蹇是在装腔作势，只不过见他炸毛炸的厉害，明白先得顺毛捋捋，当下微微一笑：&ldo;高将军有话慢慢讲，我昨儿受了凉，现在脑子里还嗡嗡的，你讲快了讲重了，我可是听不进去的。&rdo;丘山先生赶紧冲高伯蹇使眼色，毕竟他们这一趟过来算是占了几分歪理，好声好气地跟端木翠说说，就算没什么好处，最后卖给端木翠一个人情，也算是赚了。高伯蹇这次倒聪明了，果然就顺着端木翠所言，把昨夜之事添油加醋一一道来。他避重就轻，只说是自己看中了一个姑娘，有意收归帐下，谁晓得端木营旗下的偏将阿弥，不问青红皂白，闯帐拿人，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众目睽睽之下，将军威信荡然无存，想来想去，不如封了将印，归去云云。端木翠素来知晓高伯蹇为人，知他若非占了七八分理，绝不敢在她面前摇头摆尾转以颜色，不管这事真相如何，多半是阿弥犯了忌讳，当下心头火起，面上却强自平静道：&ldo;高将军稍安勿躁，你的将军是丞相封的，谁敢不把将军放在眼里？去把阿弥叫来，她带回来的姑娘，也一并带过来。&rdo;两个兵卫喏一声出帐，展昭心中隐约猜到几分，却也不敢肯定，不觉有些为阿弥担心。不多时阿弥进来，后头两个女侍扶着神情恍惚的旗穆衣罗，她已重新梳洗过，换了干净衣裳，容色极是秀美，只可惜一双目珠直如死鱼眼珠般黯然无光。展昭心中巨震，脑中顿时轰然一片，先时他已猜出高伯蹇口中的女子可能就是旗穆衣罗，但终究是存了三分侥幸，现下见到旗穆衣罗这番模样，便知她必是受了欺ru，他平生最恨荒淫无耻欺凌女子之人，眼见旗穆衣罗变成这等模样，心中之痛悔难过，实是难以尽述。端木翠平静道：&ldo;阿弥，这姑娘是你昨夜从高将军营中带出的？&rdo;阿弥恨恨瞪了高伯蹇一眼，道：&ldo;姑娘，你不知道，高将军他……&rdo;端木翠面色一沉：&ldo;我问你是还是不是？&rdo;阿弥一怔，见端木翠脸色不豫，心中忽的升起几分忐忑，顿了一会，才轻咬下唇，低声道：&ldo;是。&rdo;&ldo;是从高将军的军帐内带出来的？&rdo;&ldo;……是。&rdo;&ldo;这姑娘是我端木营要缉拿的要犯？&rdo;&ldo;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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