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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炕高七十厘米左右,他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若从两米四的高度直直仰倒下去,后脑勺先着地的话,极有可能会脑花四溅。
电光火石间,十四贝勒从小习武的肌肉记忆救了他,在落地的一瞬间,他单手撑地稍作缓冲,然后才重重地滚出去。
天旋地转间,我们都磕得七荤八素,全身各处都传来剧痛。
然而生存本能使我第一时间爬起来,也顾不得穿衣服,拔腿就朝外跑。
忽然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腕,重重一扯,我顿时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地。
行凶者蜥蜴般从后往前爬到我身上,一腿撑地,一腿压住我不断挣扎的双腿,两手死死得掐住我的喉咙,布满擦伤的脸上带着匪夷所思的表情,“袭击皇子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怎么敢的?”
我拼命扒拉他,在渐渐困难的呼吸中,冷不丁抓到一团柔软丰盈的东西,接着听到一声怪异得惨叫,喉间得桎梏瞬间撤去!
丰富的空气再次冲进肺里,几秒后,我随手抓起小金毛的牵引绳,爬起来将蜷缩成一团的十四贝勒压倒,并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他罪恶的双手绑起来拉到头顶,同时用膝盖顶着他的喉咙,急促地喘息道:“对女人施暴的男人是全世界最无能的懦夫!反过来被女人压制的男人更是无能中的天花板,爱新觉罗胤祯,我鄙视你!”
十四贝勒俊秀的脸上颜色丰富,从通红到铁青,只用了短短一瞬。
而他的眼神变化比脸色更丰富了不止十倍!
难以理解的是,我竟从恼怒和耻辱中看到一丝丝诡异的兴奋。
他半天没有回骂我,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起伏的胸膛也渐渐平静下来。
剧烈的运动过后,我们俩都出了一身汗,我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面颊,痒痒的,但我不敢松手。
“母老虎,女大虫,你厉害,你牛逼,全天下你最能!行了吧?能起来了吧?”他面无表情地瞪着我。
我没动,带着余韵未消的冲动,勇猛地要求道:“你先答应不对我动手,也不让府卫打我!”
他冷哼一声:“我凭什么答应你?有种你现在杀了我,咱俩黄泉路上继续打!”
我把膝盖往前顶了顶,硬着头皮道:“逼急了我也敢!”
“那你快点动手吧,别老占便宜没完!爷再他娘窝囊,也是有自尊的!”
“我占你便宜?”
他刚刚恢复了正常颜色的脸再次诡异得红了,而后却恶劣地朝我空荡荡的领口看去,接着抬臀顶了顶我,“又抓又坐,不是占便宜,难道是勾引?”
呃……一股炙烤般的灼热从耳根迅速传遍全脸,我手足无措地从他身上撤离,霜打得茄子似的站在床边,而后噗通一声跪下,再然后五体投地,以脸贴地。
他嘶嘶地抽着凉气爬起来,居高临下地问:“你想怎么死?”
我不说话。
他的怒气莫名其妙的消了,我能听出来,他并不是真的想杀我,但经过刚刚的闹剧,我觉得很丢脸很荒唐很悲哀,人家动念,我就要拿命相博,我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他喜怒之间。
他轻轻踢了踢我:“说话呀,耍流氓能败匪气吗?”
我趴再地上,低低地恳求:“您别说了,我不是,我没有!要不您还是抽我两鞭子吧。”
“你可真敢想!你的罪,死一百次都不够,区区两鞭子就想算了?”他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拎起来,然后扔过来一床薄被,别别扭扭地吼:“裹好!”
我讪讪地把自己包起来,看他到处转,似乎在找鞭子,赶紧申辩道:“我那天不回来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教廷把我送回来,并给了我面圣的机会,传教士们受难,我不能独善其身,否则与畜生何异?其二,圣母得胜教堂牵涉的是谋逆的大罪,全国的传教士是一体的,每个人身上都有嫌疑,我要是回来,岂不是把脏水带进贝勒府,连累了你们?”
“冠冕堂皇!其实你就是想借机离开贝勒府!爷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还把最妥帖细致的奴才拨给你用,你非但不感恩戴德,还屡次三番找安东尼申请离开,到底是为什么?”他已经找到鞭子了,但似乎也累了,在炕沿上坐了下来。
我抬眼偷瞄了他一下,那张红晕未褪干净的脸上依然带着薄怒,只是暂时没有爆发的迹象了。
于是我也心平气和地说:“我的确不想留在这里。你对我的好,是你自以为的方式,而不是我需要的方式。你把我当成一个新鲜的宠物,而不是一个人,更不是值得尊重的老师。你可以给我物质,也可以剥夺我的尊严甚至生命,在这里我没有安全感。也许是幸运,也许是不幸,我见识过繁华和平等,不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没办法真心实意地卑躬屈膝。在东堂,我是一个有价值、被需要的人,我有清晰的职业规划,可以感受到工作的快乐。在这里,我们之间关系与其说是师生,不如说是雇主和职员,但真正的职员在八小时工作时间之外是自由的,而我没有一刻是放松的。你和你的妻妾甚至奴仆,都是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应对的老板。”
“听不懂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生气地凌空抽了一鞭,咬牙切齿道:“你就是矫情,不知世事险恶,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有多少千金小姐削尖了脑袋想嫁进贝勒府吗?”
我立即坚定地阐明立场:“我对别人的丈夫完全没兴趣!我现在说的是,不想在这里为你工作!或许你可以考虑换一种雇佣方式,我搬出去,然后每周挑三天过来给你上课,怎么样?”
他霍得站起来,脸色铁青地怒视着我,半晌咬着牙道:“你想都别想!进了我的门,还想出去招惹别人,我可丢不起那人!”
说罢气势汹汹地从我身边掠过。
我叫住他,“我们俩是纯洁的工作关系!”
他头也不回地甩了甩鞭子:“纯洁你大爷!年前我就把你穿什么颜色的肚兜传遍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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