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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隐挑了挑眉:“本座又不是君子。”
凤清韵却眯了眯眼,借着醉意抛弃了那些繁文缛节,直接了当道:“你喝不喝?”
那举着酒杯的皓腕好似当真凝了霜雪一般,比月光还要皎洁。
龙隐呼吸一滞,当即败下阵来,嘴上却依旧硬气道:“本座若是说不喝,凤宫主还能硬灌不成?”
这话若是旁人听了,恐怕以为魔尊已经因此不悦了。
便是旁边七窍玲珑心的狐主听了,心下都忍不住一跳。
实际上龙隐只是下意识嘴硬几分,凤清韵只要再多骂他一句,别说是酒,砒霜他恐怕也喝了。
然而下一秒,凤清韵却什么都没说,就那么一言不发地,当真把酒杯抵在他的嘴边,抬手就往里灌。
这次可没有魔气掩盖,周围所有赴宴的妖修见状都惊呆了,连狐主都微微睁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没了那人放下杯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敷衍般擦过龙隐的嘴角,没好气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最终却见传闻中喜怒无常的魔尊沉默了三秒后蓦然笑了:“本座平生最好吃罚酒,宫主若是不信,不如再喂一杯?”
有人在酒宴上只是当众念了封信便恼羞成怒,有人却在酒宴上被当众灌酒也不恼。
如此反差激起的涟漪本该是巨大的,可凤清韵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忘了前者,于是眼下的他也只是看了龙隐一眼后扭头带着醉意道:“让二位见笑了。”
“无妨无妨,”狐主回神后当即笑道,“仙酿节本就是美酒与喜悦的节日,在下仅代表妖族,敬二位一杯,感谢二位的远到而来。”
众人又寒暄了一番,当真酒过三巡后,紧跟着谈论起了正事。
凤清韵也因此明白了,狐主为什么特意把此事放在微醺之后,神识最惬意的时候谈论。
“我相公很久之前也开不出花来,其实不仅是他,很多花妖也开不出花来,但大部分花妖一开始都不知道为什么,亦或者说,他们不想知道为什么。”风荷举道,“我相公曾经便是如此。”
凤清韵闻言一愣:“不想知道?”
“对。”风荷举点了点头道,“开花代表着花妖的成熟与盛放,而心下有结之妖,自然难以开花。”
她说着给凤清韵又倒了一杯酒:“所以在您心中,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以至于您忌惮,亦或者害怕开花呢?”
凤清韵一愣——害怕开花?
他恨不得立刻开花结束血契之事,怎么会害怕开花呢?
他闻言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荒谬二字。
而龙隐闻言也垂眸看向他。
顶着那人的目光,凤清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要逞强:“我并未惧怕——”
“这个问题,您现在不必急着回答。”风荷举却道,“或许等到青罗大人的狐梦之术生效,便会知道答案了。”
“我来只是想告诉您,无论如何,在梦中请直面自己的内心。”
“无论是痛苦或是喜悦,是渴求还是厌恶,都是您最本质的想法。”
“如若连梦中还欺骗自己,那可能真的开不出花来了。”
她说得很委婉,凤清韵却听懂了——花妖开花应该和人族长大一样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而开不出花,便是因为他心有顾忌,不够坦诚。
狐梦之术并非直接让他在梦中直接开花,而是替他找到症结所在,最终能不能开出花来,还需要他直面自己的内心。
想清楚了这一切,凤清韵止住了话头,沉默了半晌后端起剩下的酒,难道主动敬了他们一杯:“多谢二位。”
他言语之间只谢两人,却不谢从始至终陪他左右的龙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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