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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惨胜2（第1页）

当车碾等人从高句丽的身后发起冲锋之时，在高句丽的正面，公孙度等人也在拼尽全力的抵挡着高句丽的又一次进攻来。

羽箭又一次齐齐地从高句丽阵中飞起，奔着七棱八角的街垒位置而去，叮叮咚咚声音不停，被射中的汉家军民没了初时的恐惧，只是默默承受着，捂着中箭处，试图缓解钢铁入体所带来的疼痛来。

三波箭后，一步步前行的高句丽长矛手们，开始了加速，本就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的矛尖越发地参差不齐，各种尺寸的脚踩在铺设街道的青色石板上，发出“噗噗”的声音来，野兽般的嚎叫声再次响起。

隔着街垒，双方互相捅刺着手中的长矛，绕到街垒两侧的高句丽士兵试图用手中长矛在并不严密的缝隙中撬出一条通道来。

卫启忙着让人把盛有炭灰余烬的木桶倒向高句丽士兵们的身上，别小看了这些看似熄灭了的灰烬，温度足以高到烫伤皮肤，引燃衣物了。

被灰烬洒落在身上的高句丽士兵们惨叫着滚在地上，想让那腐蚀骨髓般的疼痛缓解些，终究是徒劳。

面对近百名高句丽士兵的狂攻，临时构筑的街垒终究是不够结实，几处薄弱处已经崩塌下来，砸倒了几名试图上前封堵缺口的百姓们，高句丽士兵们鱼贯着从这处缺口跳将进街垒中，长矛横扫着，刮倒几名上前的百姓来，后续的高句丽士兵跟上，残忍地刺着倒地的百姓，矛尖深深透过身体扎进街道上的青石板里去。

公孙度、徐荣、卫启等人见高句丽士兵突将进来，拿着武器便向那缺口处冲去，大家伙被带动起来，也都知道若不及时堵住缺口，后果很严重，拼起命来。

受在东市战斗的直观影响，牛强忙着叫百姓不要上前，与自己一道去燃烧的篝火旁，将引燃的木棒拿来砸高句丽的士兵，他们衣物多为皮制极易引燃，又多赤着脚，最怕高温的。

公孙度等人足足拼杀了一夜，几乎没有片刻的休息，此时又要硬顶着敌人的反扑，气力终究是不济的，在凭空牺牲了几名郡兵后，还是没能堵住缺口。

公孙度不顾疲惫问询着卫启：“这样打，怕是不行的，让出街垒，后撤吧！”

卫启已经气喘如牛，只是不住地点头，竟说不出话来。

公孙度见状赶紧对着众人说着：“放弃街垒，后撤，后撤！”

本就靠着一股血性冲杀的汉家军民们，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转瞬化作了逃荒的人群来，扔下手中的武器，便向后跑开了去。

只有接受过训练的郡兵有序的聚在一处，将武器对着高句丽士兵，缓缓后撤着。

自缺口处涌进来的高句丽士兵越来越多，渐渐有了五十人之多，见抵抗的汉家军民们后撤了，也不追击，在原地集结着每一位突进街垒中的同袍来，隐隐间又组成了矛阵，排出一柄柄见了血的矛尖来，平端着，又一次向着前方走了起来。

牛强领着十几个百姓硬是从燃烧的篝火旁捡拾出二十几根可以手执的木棒来，赶回街垒处，站在结阵后退的汉军旁，呼呼将木棒像手榴弹一样，扔了出去。

或还在燃烧的木棒，或明火已经熄灭的木棒纷纷扰扰着自空中落下，高句丽士兵们忙用矛尖试图挑开下落的木棒，结果收效甚微，只是下落点的改变，并没有使木棒远离这群士兵们，砸落在高句丽士兵们的头上，发出刺耳的“刺啦”声，伴随肉皮被灼烧地糊味，这次矛尖排列还算整齐的矛阵，又一次参差不齐起来。

越来越多的高句丽士兵穿过街垒加入进矛阵中，从后面涌进来的高句丽士兵们已明显超出了街道上所能承载的数量来，推着前面缓步前行的士兵便走了起来，被后背传递出力量的前排士兵们，不得不加快步伐，前行着，可是后背的力量越来越大，前排许多士兵竟没有站稳，被生生推倒，后面涌上前的高沟士兵还是不停，继续向前涌着。

对面看得呆的卫启、徐荣、牛强等人，大惑不解，这高句丽士兵们怎么突然像失去了路标一样，迷瞪起来了。倒是公孙度看出了端倪，大声说着：“车碾那面已经开始攻击了，这些涌进来的士兵是被撵到前面的。”

听完公孙度的解释，缓缓后撤的众人心气一阵，牛强哈哈大笑着：“好啊，好，终于看见一回高句丽这帮狗杂碎被撵得跟兔子似的。”

二百名扶余国骑兵接连不断地发动起十轮硬碰硬的冲击后，北城门附近再也容不下骑兵冲锋了，混乱的高句丽士兵们只剩下一个选择，向前挤，挤过北城门的城门口便算安全了。扶余国骑兵再厉害，进了城，没了加速的空间，这些骑兵便是骑着马的步兵而已了。

越是拥挤的人群，越怕这种无序的挤压，果不其然，高句丽队伍末端乱糟糟的状况，迅速被这群疯狂向前躲藏的士兵们给传染了，整个高句丽准备进攻的队伍都乱了起来，只能不断地推着前面的士兵向前，向前。

像多米若骨牌一样传导到了最前排的高句丽士兵们身上。

侥幸从高句丽队伍中撤到两翼的士兵们，发现扶余国骑兵只是纵马驱赶着自己，越发地没有了要为活命之机，拼命的勇气来，灰溜溜地，恨不得将脑袋插进土里从扶余国骑兵们的视线里消失开来。

高句丽特有的语言在北城门附近漫骂开来，有让前面快走的，有让后面别挤的，更多的是喊着骑兵从后面插进来了，快走，快走。

控制不住的人流，终于是将最前面的“瓶盖”生生撞开了，似喷泉一样，不顾着命令，不顾着队形向前跑着，这些奔跑着的士兵其实只是不想被身后黑压压的自家袍泽推倒，踩在脚下而过，他们只是觉得向前能避免被踩踏的命运。向前直面这群明显力竭的汉人们，肯定比面对骑在马上的扶余人要强！

作者豆浆十一元说：波式冲锋，是战争史上中西方都通用的一种战术，为了充分发挥骑兵的冲击力，又能减少自身因为过于密集，被弓箭造成更大的伤亡，同时互相践踏造成的损失，就把骑兵分为几波进行冲锋。一般来说，弓箭的射程处于马的冲刺速度得到的时间，是弓箭手射三轮的时间，由此骑兵也往往是三波段，第一波承受最大伤亡，撕开防线缺口，为后面的争取时间，第二波扩大战果，冲散队形，瓦解防御能力，第三波就是追杀。即便到了热火器时代，波式冲锋这种战术还在应用，其中对于波式冲锋最痴迷的，当属二战时期的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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