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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怪人,今天最後出现的太虚观掌门也蛮奇怪的,最晚到来不说,一张脸还肿得看不出模样,还有一身的酒味,我离那麽远都闻得到。听声音他应该蛮年轻的吧,怎麽就当上一派掌门了呢?”湘琪有些好奇,路祁天却不以为然,这人给他印象不好,只觉得是一个嗜酒无赖,一点也没有一派掌门的稳重模样,许是运气好吧,不过据说也只是代理掌门。想了想,路祁天说道:“能当上一派掌门,也许他也有过人之处吧,表面上虽邋邋遢遢,可能只是掩人耳目之举。”从小受宽义仁慈的师父教诲,路祁天再怎麽於心中对此人不满,也不会言语举止之上轻贱对方。“说的也是。”湘琪点头。正谈话间,不远处传来别人的交谈声,声音时大时小,不若正常的交谈,更像是斥骂责怪。路祁天听罢不由得起身查看,湘琪也闻声而起,还未走出亭子,就有人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夜晚看不太清楚,远远看去,只看见一个人背著一个,身边还跟著一个,边走边道:“喝,喝死你,连累我和三师弟还要照看你,都叫你先吃饭再喝酒,死都不听,空腹喝酒又易醉又伤身。你死不打紧,问题是我们哪来的钱给你买棺材。”“二师兄,你别说得这麽严重。”身边跟著的人小声道。“哼,难道不是吗?”重重哼了一声,然後腰一使力把背上的人向上抬了抬,“重死了!”这时他背上的人动了动,口齿不清的声音不轻不重逸了出来:“……至夏你这混小子……厄,居然对掌门如此不敬……该、该打……厄……”“你要打也得等自己能站起来。”背他的人仍然没好声气。“好、好……你等著……厄……”他们说著,已然来到了路祁天二人前面,趁著夜色,路祁天看到了他们三人的脸,正是今天出席大会的太虚观掌门宋止行和两个小弟子。本该为一派表率的宋止行掌门正醉醺醺地趴在弟子宋至夏的背上,说话间还不停打酒嗝,一副不中用的醉鬼模样,哪有半点一派掌门之锐气。一路走著,本也没想到遇到人,至夏蓦然见到面前的两道人影,脚步不由顿下,定睛一望,原来是认识的人。虽然武林大会中他们是凑人数站在一边啥也没干啥也没说,但不代表不会听不会看,像路祁天这般受众人夸赞的人中龙凤,至夏也不由得另眼相看。现在路祁天在他们面前挺身站立,一股浩然正气,再对比自家某个拱不上台面的人,至夏无声息地叹了口气,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对路祁天点点头,叫了声,路大侠。跟在至夏旁边的凛冬也赶紧跟著叫了声,然後眼睛瞅向站在路祁天身边的湘琪,没甚意思,只是单纯的猜测这两人在此地做什麽。至夏也注意到了湘琪,眼珠子一转,顿时想起了她的身份,便又唤了声,湘琪姑娘。路祁天看看至夏,再看看他背上的人,深觉至夏比他背上的人还比较像个掌门。“你们是要趁夜下山?”这条路是下山的通道之一,所以路祁天便不由问道。“是的。”至夏点头。“你们……掌门醉了吧,怎麽不在山上住一宿,明日待他清醒些了再下山?”“我们来的时候没想过要住这,主人家便也没安排,现如今房子都住满了人想住也不成了。本来想吃了饭便下山找地方住的,无奈我们掌门……喝了酒就忘了时辰,所以才会现在下山。”“如此,那在下便不耽搁三位了。”路祁天做了个请的动作,至夏颔首举步正要离开时,他背上原先脸转向另一边的人把脸扭向路祁天这边,脸上的肿伤消了些,但仍然青的青乌的乌,尤其是夜晚,看起来像块抹布,轮廓还是看不清。可借著月夜,路祁天不知怎地瞄到这人微微上扬的嘴角,几分嘲弄。“路大侠好情致啊,月下竹林间,风清美人随,一个风流倜傥,一个闭月羞花,当真是天设一对。厄,只怕我等三人打扰你们的私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待你们两人大婚之时,宋某定当带上厚礼赔罪啊!到时,路大侠一定要收下,今日请不到的酒,那日一定要让宋某喝个痛快啊,哈哈,厄!”大笑间又打了个嗝,至夏怕他继续丢人,赶紧背好匆匆走了。“代理掌门,你都喝了大半天不够啊,又想喝酒了,喝死你!”至夏斥骂的声音传清风飘来,路祁天蹙眉望著他们远去的方向。“真是个趣人。”身後,湘琪掩嘴轻笑,路祁天回过身去,半晌摇了摇头:“醉人醉语,不必理会。”路祁天只觉得此人不旦嗜酒如命,全无正经,现下又拿他和湘琪说些调笑不当之语,只觉得心恼,语气也有几分不快。只是这一别或许两人再无见面机会,路祁天想想也不太放在心上,但他万万没料到,一个多月後,他竟又与此人见面了,且,还是他主动上门去寻他。话说武林大会後的第二日,各大门派各路人马都纷纷辞行离开仙音山。天机营作为主办成员自是等众人皆离开後方才启行回中原天机营,路祁天原想陪著师父路之寒一直处理会後事宜,但路之寒听闻冰心堂主若菱将要离开时,叫上路祁天便急急赶去送行。就在仙音桥之前数十米,冰心堂一行人和路之寒路祁天师徒正在话惜别。趁著师父和若菱堂主交谈时,路祁天朝若菱的身後人看去,只见一些小弟子牵著几匹马站在不远处,湘琪立在师父身後,宣亚却不见踪影。方才听师父和若菱堂主的话,宣亚已昨夜便向她辞行前去大荒各处寻药了。当目光落在湘琪身上时,才发觉她正在凝视自己,想起昨晚两人交谈甚欢,又对湘琪有惜怜之情,路祁天不由对她微微一笑。湘琪一见他笑,便又酡红脸轻轻低下头去。他们全然不晓得彼此的师父早就停止交谈悄悄打量著他们的神情,此刻眼见此景,不禁对眼会心一笑。“祁天。”路之寒突然叫道。“是,师父。”路祁天朝师父看去。“你今日,就随若菱堂主一道下山,一路护送她们到冰心堂,记住,路上切记小心行事,万事以若菱堂主及其弟子的安危为上,听到了吗?”路祁天略有困惑地看著师父,他没想到师父会突然叫他护送若菱堂主一行人下山,虽然冰心堂以医术著称,但也是有令人赞叹的武艺修为的,可以千里迢迢安然到达仙音山回去自然也能如此,何必又多此一举让他护送呢?不由得看向笑容和睦的若菱堂主,再看得显得更是羞涩的湘琪,路祁天才恍然大悟。原来两位长辈是想给他和湘琪更多的相处机会。自记事以来,路祁天就在修身习武,离开天机营的机会更少之又少,上有师父循循善诱,下和师兄弟们相处也都是一本正经,男女风月之事知之甚少。昨天知道师父有意撮合他和湘琪,他自是尊师命和湘琪相处交谈,过後也觉得对湘琪有不错的印象。没有人告知,他也不甚清楚这份感觉是不是所谓的真情,只是觉得若能与可人温柔的湘琪成为夫妻日夜相伴也算是一件乐事。一番思忖之後,路祁天抱拳对师父答道:“徒弟祁天定不负师命。”尔後又对若菱堂主恭敬说道,“祁天愚钝,一路上有劳堂主指点,如有过错,万请见谅。”若菱堂主笑容可掬,她道:“你是护送,说有劳的应该是我们。你也不用过多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便可。”“哈哈!”路之寒捋须长笑,“若菱堂主,我这笨徒弟就跟著你们一道去了,你可不要过多责难啊。”“说得我很恶毒似的。”若菱堂主笑看了路之寒一眼。之後又是一通辞别之语,没过多久,天机营的一个小弟子拿著一个包袱递到路祁天面前:“祁天师兄,这是你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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