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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经常这样,谢翎低头看着,这些年来,施婳经常做噩梦,他也有所察觉,只是每当问起时,从来得不到答案。
&esp;&esp;阿九心里有事,不告诉他。
&esp;&esp;谢翎已经不是
&esp;&esp;直到那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门外之后,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女这才缓缓睁开双目,天光自窗棂处轻轻洒下,落入她的眼瞳中,清透而明澈,能清晰地看见其中深深的震惊和无措。
&esp;&esp;原本今日又做了噩梦,施婳其实睡得并不太沉,所以当谢翎的手指轻轻抚在她的眉间时,她便已经被惊醒大半了,睡意朦胧间,还未来得及睁眼,谢翎就靠了过来……
&esp;&esp;若不是这种巧合,施婳完全不知道谢翎竟然对自己抱着这样的心思,她只觉得原本就隐约作痛的额头,此时疼痛加剧了,令她实在是难以忍受。
&esp;&esp;可是偏偏施婳还止不住地去想,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esp;&esp;她思及过往种种,谢翎一直都表现得十分正常,没有丝毫异样,除了每日接送她去医馆,看起来勤勉些,可那是在谢翎九岁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他们之间情同亲人,而施婳也一直拿谢翎当做弟弟来看待的。
&esp;&esp;如今乍然发现这事,她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esp;&esp;施婳一时间心乱如麻,烦躁无比,片刻后她才伸手按住眉心,好半天冷静下来,迫使自己理清纷乱的思绪,当务之急,还是按兵不动,保持沉默为好,因为,现在距离秋闱开始的日子,已经没有几天了。
&esp;&esp;这种时候,她不能有任何动作,以免影响到谢翎,秋闱三年才举行一次,她绝不能因为此事而让谢翎分心错过了。
&esp;&esp;因为在明年,宣和
&esp;&esp;施婳琢磨了一下午,都没有琢磨明白,前院的门被笃笃敲响了,她起身准备过去,便听见外间传来谢翎的声音,道:“阿九,我去开。”
&esp;&esp;施婳站在窗前,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了,天上云层涌动,看起来还有一场大雨要下,院子里的青石砖上布满了苍翠的苔痕,谢翎不疾不徐地穿过院子,将门打开。
&esp;&esp;门外站着一个妇人,见了谢翎,露出一个热情的笑来:“啊呀,这位就是秀才公子了吧。”
&esp;&esp;谢翎认得这妇人,每逢这街头巷尾谁家有嫁娶的喜事,都能看见她的身影,且当初林寒水娶了城西许秀才女儿的事情,也是这妇人撮合的。
&esp;&esp;此时她上门来,意味着什么,想也不必想就知道了,谢翎眼神微冷,唇角带起一点礼貌性的笑意,语气没什么情绪地道:“您是……”
&esp;&esp;那妇人一拍大腿,笑着道:“秀才公子不记得我了?当初那林家公子成亲的时候,我在悬壶堂喝了谢媒酒,你也在那里呢!”
&esp;&esp;谢翎当然记得她,只是他不大想记得,妇人又笑道:“我夫家姓崔,人们都叫我崔娘子。”
&esp;&esp;闻言,谢翎点点头,不冷不热地道:“崔娘子冒雨前来,可是有事?”
&esp;&esp;妇人朝门里张望一眼,似乎想透过缝隙看见院子里的情形,只是谢翎身形很高,把个门堵得严严实实的,她什么也瞧不见,遂只能作罢,笑眯眯地道:“是大好事,咱们进去慢慢说?”
&esp;&esp;这意思在寻常人听了,自然会客客气气地请她入内小坐,哪知这位年纪不大的秀才公子,反而往旁边一靠,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没什么表情地道:“我家中有事,恐怕不便请崔娘子进屋了,有事您直接说便是。”
&esp;&esp;崔娘子面上的笑容一僵,显然是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客气,但是她常年做媒,什么事情没遇见过?圆滑惯了,迅速调整了表情,哎呦一声笑着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这次呢,是想给你姐姐,施姑娘做一桩媒,你姐姐还没许人家吧?这次托我来说媒的,是城东开米铺的刘老爷,他家里的大公子与你姐姐年纪相仿,端的是一表人才……”
&esp;&esp;接下来崔娘子花了半天的时间,把那刘大公子吹得个天花乱坠,神仙下凡,口干舌燥之际,却见谢翎眼神冷淡,语气沉沉道:“不必了,多谢崔娘子的好意,不过您还是换个人家说吧,家中有事,就不留崔娘子了。”
&esp;&esp;话一说完,门板砰地一下关上了,差点把那崔娘子的脸给拍到门上去,崔娘子哎哟一声,连退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被人关在门外了。
&esp;&esp;她抱怨着道:“没想到这秀才公子竟还是个煞星。”
&esp;&esp;且说谢翎甩上门之后,走了几步,方才被有些发热的头脑立即冷静下来,他在心里暗自后悔,刚刚不该那样说,起码也要告诫那媒人,叫她不要再肖想阿九的婚事了才对。
&esp;&esp;只是一听到有人要给阿九做媒,阿九有可能嫁给别人,谢翎就觉得心里难受无比,他半点都不想听那媒人说话了,只觉得对方简直面目可憎。
&esp;&esp;“谢翎,是谁来了?”
&esp;&esp;施婳见谢翎在庭院中站住了,不由好奇发问,谢翎迅速收拾好面上的表情,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答道:“是隔壁的明真叔,问我一点事情。”
&esp;&esp;“哦,这样。”谢翎的表情实在正常得很,再说他就快要参加秋闱了,不时有人上门来寒暄几句,这施婳是知道的,是以也没有再多问。
&esp;&esp;晚饭是谢翎做的,虽然有话说,君子远庖厨,但是谢翎从未放在心上过,他跟着施婳一同长大,寻常的生活琐事,都是能帮则帮,甚至有些时候不必施婳动手,他便会收拾得妥妥帖帖,施婳说过他几回,无甚用处,遂只能随他去了。
&esp;&esp;施婳坐在灶台边,不时往里头扔柴枝,她看谢翎挽着袖子,便是切菜这种事情在他做来,也显得有几分斯文却又不失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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