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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宏敏帝痛声质问:“皇姐平心而论朕对你还不够宽容,因为当年的事朕一直对你们一家照顾有加,这些年也能抵去当年的债了吧?朕自认对你问心无愧你却还如此拎不清!”
&esp;&esp;“庐阳没有拎不清。”庐阳长公主一颗心晨晨往下坠,宏敏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要将她保下来的样子,难道真为了罂粟杀掉亲生姐姐不成?
&esp;&esp;“庐阳不是有心的……”庐阳长公主难得词穷,往日都是宏敏帝在她面前低伏做小,如今位置对换她却放不下面子说些好听话来博取宏敏帝的同情心,求情的话再嘴里转了转仍旧被压下去,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esp;&esp;宏敏帝却是失望透顶的,“朕如今真是无计可施,过几日上朝便在朝堂上讨论你的去处吧。”
&esp;&esp;话不投机半句多,宏敏帝一甩袖子就要走,庐阳长公主这才慌了神急道:“圣上,我是你的胞姐,若你判我死罪,母后也不会原谅你的。”
&esp;&esp;宏敏帝冷哼一句,头也不回的走远。夕阳下,宏敏帝的身影越走越远,庐阳长公主自认为他们是关系最好的姐弟,怎么也没想到会走到如今这一步,更没想到宏敏帝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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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赵皇后在后宫的威严不容置疑,前朝有太子勤奋治国引得朝臣连连夸赞,国丈赵家也事事低调又会办事,一点也不会让人说外戚专权,而在后宫赵皇后从太子妃时期就主持中馈,如今打理后宫多年,后宫之中都清楚她的能力和为人,唯一一个敢公然不服赵皇后管教的便是如今得宠多年的谢贵妃。
&esp;&esp;自从前些日子谢贵妃小产之后宏敏帝对其宠爱又加了几分,她借着身子不适的幌子在后宫里横着走,赵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与她计较,只是除夕宴上出了庐阳长公主的事,赵皇后着意将后宫众人叫到自个宫中来敲打一番。
&esp;&esp;合宫众人都早早来赵皇后的殿里请安,赵皇后也早早坐在主位候着众人,那些品级低的嫔妃来的最早,不过今日幸运的是不用在外头等着,大殿里摆满了绣凳,人手一个。品级高的嫔妃虽然不敢姗姗来迟,但也拿够劲儿才缓缓来到皇后殿前,一屋子女人坐在一块儿说着话也格外热闹,赵皇后不说话,下头的人都有志一同的说着新年贺词,一半心神都放在殿门口,从赵皇后规定的时辰到现在已经过去足足一个时辰,谢贵妃仍旧未到。
&esp;&esp;“公公,代本宫去谢贵妃宫里瞧瞧,看她身子如何,若是身子不行便派太医过去诊治一番,可别误了病情坏了身子。”赵皇后一番话说的不急不躁,旁人却是笑了起来。
&esp;&esp;和淑妃一向以赵皇后马首是瞻,赵皇后话一落音她就笑嘻嘻的接了过去:“谢姐姐的身子怎么这么不经事,前两日圣上才去过她殿里,难不成累到咱们谢贵妃了不成?娘娘可要怜惜谢贵妃才是,不如将谢贵妃的牌子撤掉一两月,好让谢姐姐好生歇上几日。”
&esp;&esp;旁人深以为然,有会打算的已经开始筹谋算着圣上没了谢贵妃会不会驾临自个殿里,光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
&esp;&esp;赵皇后沉吟半晌竟真的点头:“本宫也觉得可行,谁让谢贵妃的身子着实过于娇弱了呢。”
&esp;&esp;不等赵皇后下令撤去谢贵妃的牌子,与赵皇后比邻而居的谢贵妃终于乘着轿撵姗姗来迟,正月里的大冷天她裹着雪白的大毛衣裳,衬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惹人怜,不过小产一次竟让她多了几分弱质芊芊更惹得圣上怜惜,一时间候着的嫔妃心中什么滋味都有,只恨不得自个是谢贵妃才好。
&esp;&esp;“臣妾犯了什么过错,远远就听着皇后娘娘要撤下臣妾的牌子?”谢贵妃面貌看起来柔弱又美艳,可说出来的一点也不让人轻视,红唇边勾着一抹笑,眼睛盯着皇后的椅子轻笑。
&esp;&esp;赵皇后最讨厌的便是她这幅样子,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也不会因为这小小一眼生气,就再看她得宠这几年,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
&esp;&esp;在这后宫之中能生下子嗣的才能活得更久。
&esp;&esp;“无事,谢贵妃多心了,本宫不过是看妹妹一个多时辰还未到正要让太医去你殿里瞧瞧,谁知道这话刚落音妹妹便来了。不是本宫说你,你身子才大伤过没多久是要好好养着,若是实在不能动弹便使人告诉本宫一声。”对上谢贵妃等人赵皇后再无平日里的和蔼可亲,字字诛心,什么字眼儿戳的人疼便说什么。
&esp;&esp;自从谢贵妃小产之后这样的话大约每日都要听上一遍,若是换个皇帝大约也没人会在意了,可当今圣上当今皇家子嗣多么单薄不用人多说,便是的生下个小公主拿身份也能水涨船高,何况宏敏帝还是那么宠爱谢贵妃。是以,谢贵妃每被人说一次便要心疼一次,若是那孩子能留住,她也不必担惊受怕。
&esp;&esp;好在赵皇后也不乐意与她在这些事情上磨嘴皮子,笑着缓和了几句便换了话题。
&esp;&esp;“前几日除夕宴上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伙儿都知道,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件事,却不知是哪几个长舌妇将除夕宴上发生的事都给学了出去,当日宴上大多是咱们宫里的人,我今日叫大伙儿来的意思很明确,日后不许在宫中散播流言,一旦被本宫发觉一律严惩不贷。”赵皇后凤仪一出,众人都有几分胆怯。
&esp;&esp;谢贵妃冷笑,凤眸中闪过一丝讥诮,赵皇后也不过就这几分本事,明着是警醒众人不要胡言乱语,实际上是在警示她不许插手此事,否则严惩不贷。但要她不插手此事?绝无可能!谢家本就靠着谢贵妃一人才能在朝中支撑下去,若是此时长孙念再失去唯一的爵位,那谢家还剩下什么助力?一个年过半百只有一个儿子的老皇帝的宠妃?便是她自个都不相信宏敏帝驾崩之后赵皇后不会对她报复!她是谢家出来的女儿必然要为谢家考虑,她必须为谢家保下长孙念,长孙念承她的人情才能对谢家生出感激来,谢家与忠远候相互扶持日后才能站得住脚。
&esp;&esp;“娘娘放心,臣妾等人自然不敢违背娘娘的吩咐。”谢贵妃一马当先的保证。
&esp;&esp;赵皇后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算是信了,众人三开之后赵皇后便吩咐人盯着谢贵妃的动静,务必不能让她接触到长孙念,或者借着机会向宏敏帝求情。
&esp;&esp;等到十五一过,众人酝酿了半个月的情绪终于能爆发出来,新年头一次上朝开篇说的便是庐阳长公主之事,首先说话的事栖云省的巡抚,他奉皇命在栖云省禁罂粟多年,如今回到帝都之中却见往日德高望重的庐阳长公主竟然公然发作要求吸食罂粟,若是宏敏帝不能公正处理他定不能心平气和的回到栖云省去。
&esp;&esp;宏敏帝面无表情,栖云省巡抚一说完立即有奉皇命做禁罂粟一事的官员站出来说话,都是要求重重处置庐阳长公主的。宏敏帝的书桌上类似的帖子早在年初八就堆了满桌,宏敏帝连看也没看,今日朝会之上一句话也不说。
&esp;&esp;“圣上,臣附议。”谢晋突然站出来高声道,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便愈加的严肃,恭恭敬敬朝宏敏帝行了一礼:“圣上以法治治国,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不过庐阳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又是女子,不如褫夺封号迁入庙里修行。”
&esp;&esp;宏敏帝的脸色和缓了许多,谢晋面上便带了几分洋洋得意,旁人听他这样说一时间分辨不出合不合适,便也没有说话,虽说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他们在朝为官多年都深谙其道,宏敏帝此次能象征性的做一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极好。
&esp;&esp;就在众人思考间,谢晋又发话了:“咱们朝中律法吸食罂粟者死罪,其家人流放,依臣之见平宁侯长孙昭没有及时发现长公主的行为实属最大过失,本案之中最该流放的便是咱们包庇长公主殿下的平宁候长孙昭和他的填房妻子,长公主健在他们夫妻就与长公主分府而居不孝不仁,恶形恶状臣难以描述。依臣愚见最该将平宁侯一家流放!”
&esp;&esp;他话刚落音,就听旁边武将队伍里传出一阵放肆大笑,谢晋慷慨激昂的一番话收到这样的效果,顿时气的脸一阵黑一阵白,指着笑声发出的地方:“何人才朝堂之上如此放肆?!”
&esp;&esp;李弥晦从队伍中站出来,郑重给宏敏帝行过礼丝毫不客气的指着谢晋的鼻子道:“便是小将在笑,小将在笑这男人好不知廉耻!”
&esp;&esp;“你——”谢晋指着他要骂,还没出声便见对面武将队伍里有以李将军为首的一大半人不客气的看着他。最前方连官服也未穿的男人连一眼都不曾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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