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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3页）

&esp;&esp;金碧辉煌的大殿，衬得人越发单薄了。赵如意含笑望着赵国公夫人母女二人，除去岁月刻痕，这是两张非常相像的脸，那一瞬间赵如意竟想，若是自己亲娘还在，她们母女俩站在一起，是否也会是这样的情境？

&esp;&esp;她的怅然忽然便被放大起来，白昼里，室内久坐无风，明明是咋暖还寒的天气，身上还是有些莫名地躁了。

&esp;&esp;“如意啊，你还记得当时你入宫前与我说过什么？”

&esp;&esp;赵如意实在避不过嫡母的目光，于是也就懒得再避。两人目光相撞，赵如意发现自己竟不再害怕嫡母那严苛而冷肃的本质。

&esp;&esp;“记得。”

&esp;&esp;赵国公夫人微微颔首。

&esp;&esp;“如意啊，你说你不愿嫁人，虽然我不知道因由，但当时我就想着，你一定是个有志气的孩子。有志气的人都有脾气，你方才说你能有今日多赖你姐姐，你这话说的，却叫我不寒而栗。”

&esp;&esp;赵如意发现嫡母忽然就不玩她手上的那串数珠了。

&esp;&esp;“如意不敢。”

&esp;&esp;“我在外头，消息并不灵通。只是我也好奇，你本来应当在惜柔这儿做女官才是，怎的如今却依旧叫阿崔拔了头筹，你却另谋了高就？”

&esp;&esp;寿康宫（8）

&esp;&esp;咔的一声，一朵月季花被剪落，沾染了泥土的月季有一种类似被玷污的颓废之美，太后食指和小指都带着鎏金嵌玉的护驾，眉毛也细细描画过，这是后宫中第一人该有的至高无上的雍容态度。

&esp;&esp;“你瞧，皇上当真是喜欢赵侍御。”

&esp;&esp;太后对着另一朵依旧傲然盛放的月季说道。

&esp;&esp;慈姑姑替太后加了一件斗篷，脸上是不变的和善笑容。

&esp;&esp;“到底是青梅竹马。”

&esp;&esp;太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些。

&esp;&esp;“是啊，到底是青梅竹马。这人呐，文治武功是师傅教的，当不当得好这个皇帝是自己个儿的天分和先祖的福荫，唯独情这一字，这一字……”

&esp;&esp;太后将剪刀递与慈姑姑。

&esp;&esp;“先帝就参不透，不论他处，哀家实在觉得，皇上啊，在这块和先帝像的仿佛活脱了个影儿。皇上忌惮哀家，可皇上也不想想，若是没有哀家……”

&esp;&esp;“皇上心底是孝顺您的。”

&esp;&esp;太后一笑，摆摆手道：“哀家知道，皇上是极孝顺的。”

&esp;&esp;

&esp;&esp;赵国公夫人自觉弹压住赵如意，却不曾轻敌，她用眼神按住跃跃欲试的女儿，含着笑等赵如意回话。

&esp;&esp;嫡母一向难缠。

&esp;&esp;不过若是不难缠，嫡母也不能将当年本是行三的父亲运作到世子之位上。

&esp;&esp;“女儿想，母亲今日进宫并不是为了这些琐事而来。命妇入宫时辰有限，想来母亲也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esp;&esp;赵如意笑的平淡，眼见赵国公夫人那完美无瑕的面容上出现一丝惊讶与彷徨，她倒依旧不卑不亢。如今到底不比从前，但从前步履薄冰亦不失骨气，如今不缺底气，难免愈渐从容。

&esp;&esp;“听说朝廷有人上本请立中宫，我想母亲是为此事而来。”

&esp;&esp;赵国公夫人瞳仁一缩，不过一瞬，赵如意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在赵国公夫人看来已是碍眼。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和她生母一样无欲无求的眼神，那样淡淡的，宁静的，惹人厌的。

&esp;&esp;“母亲应该明白，姐姐没有一争之力。我想，母亲也不愿意姐姐卷入这些争斗吧。赵家已是一品公爵之位，即使再进一步，也不过是多一个承恩公的虚职，咱家，不必以外戚立家。我与父亲相处时间不长，但女儿晓得，母亲是守成之人。”

&esp;&esp;赵如意完全无视掉赵惜柔，她就这样目光坦荡地望着嫡母，她看见嫡母的眼中，出现了难以言喻的厌恶，以及无可附加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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