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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节（第2页）

&esp;&esp;八点多，陈仰从房间出来，边走边拽毛衣领口遮挡脖子里的密密麻麻吻痕：“人呢？回去了？”

&esp;&esp;桌上的火锅早就已经凉透了，文青和赵元都不见人影。

&esp;&esp;“楼下。”朝简撕咬着奶片的包装袋。

&esp;&esp;陈仰走到阳台拉开玻璃窗，冰冰凉凉的雪花飞了他一脸，他伸手抹掉又有，索性就穿过一片碎白往下探头。

&esp;&esp;文青整个人大字型躺在树下，赵·工具人·元站在旁边拿个树棍拍打树枝。

&esp;&esp;树上的雪扑簌簌掉下来，它们在半空中纷纷扬扬了一小会就尽数覆在文青身上，他每次都开心地哈哈大笑，像个玩闹的小孩子。

&esp;&esp;陈仰扭头看身边的朝简：“任务者的记忆全是假的是吧。”

&esp;&esp;“没有二次重置的都是真的。”朝简说。

&esp;&esp;陈仰眨眼：“那文青重置过吗？”

&esp;&esp;“没有。”朝简说。

&esp;&esp;陈仰把视线放回楼下嬉笑的人身上，他倒是很希望文青的人生经历都是假的……

&esp;&esp;“其实以文青的情况，很容易被规则利用。”陈仰含糊道，亲情爱情友情都是素材，文青虽然只占了一样，但他那一样却在他的世界划下了无数道口子，一个幻境就能让他痛不欲生。

&esp;&esp;“或许是免疫了。”朝简不关心文青的成长背景，他只是从口中吐出了几个字。

&esp;&esp;陈仰愣了愣：“免疫了啊。”

&esp;&esp;像朝简对镇定剂免疫，是因为注射多了，身体形成了屏障。

&esp;&esp;那文青能免疫的话，说明他的童年被规则利用了很多次，情感上面渐渐就激不起反应了，很有可能还当成一种“乐趣”。

&esp;&esp;陈仰关上玻璃窗阻绝了风雪，脸上跟头上还是湿的，他接过朝简给的奶片丢进嘴里，舌尖裹着吸吮淡淡的甜味。

&esp;&esp;裤腿被一股力道扯住，陈仰垂头看看小白狗，他忽地想起来什么，小跑着回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

&esp;&esp;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通。

&esp;&esp;陈仰不等那头的武玉说话，就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esp;&esp;电话里没声音。陈仰嘴里的奶片快要融化了，他蹲下来摸小狗，武玉醒来的第二天就出院离开了青城，据武叔说，她现在在扶城上班。

&esp;&esp;手机一直在通话中，武玉也一直没出声。

&esp;&esp;陈仰蹲到腿麻的时候，武玉才给了他一个回答：“不回来了。”

&esp;&esp;“那叔跟婶……”陈仰抓着朝简伸过来的手，慢慢站起来。

&esp;&esp;武玉道：“我很快就会进任务，出不来。”

&esp;&esp;陈仰感觉麻掉的那条腿像是在被很多细针戳，刺刺的疼。武玉一死，武叔武婶就会忘了她，之后说不定会被安排新的儿子女儿，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esp;&esp;“03呢？”陈仰说，“它是你对象送给你的。”

&esp;&esp;那头静了片刻，响起武玉平平淡淡的声音：“随便吧。”

&esp;&esp;武玉没挂电话，陈仰摒住了呼吸。

&esp;&esp;几秒后，电话里再次传来武玉的声音，她喊了陈仰的小名：“早早，如果可以的话，给它找一个能让它住得久一点的家。”

&esp;&esp;顿了顿，武玉轻轻笑了一声：“祝好。”

&esp;&esp;没说再见。

&esp;&esp;因为不会再有见面的时候了。

&esp;&esp;一股沉甸甸的怅然涌上陈仰的心头，武玉现在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小哑巴和乔桥，死亡来临前的征兆是——没有生存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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