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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节（第3页）

&esp;&esp;文青神秘兮兮：“我有个故事，一直找不到听众。”

&esp;&esp;“现在找到了。”他说。

&esp;&esp;·

&esp;&esp;不多时，陈仰坐在沙发上面，手里拿着洗干净的苹果，文青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两条腿盘着，很惬意。

&esp;&esp;讲故事的轻松氛围在他们中间展开。

&esp;&esp;“从前有个小孩，他叫，”文青摇头晃脑，“在孤儿院长大，四岁的时候被一户人家领走了。”

&esp;&esp;“于是他有了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姐姐。”文青微笑，“多么幸福美好的新旅程啊。”

&esp;&esp;陈仰啃了口苹果，沙的，不脆，绵绵的，他不喜欢吃，觉得糊嗓子。

&esp;&esp;“那户人家想要个儿子才收养？”

&esp;&esp;文青点头又摇头：“的妈妈不育，他的姐姐跟他一样，也是收养的。”

&esp;&esp;陈仰把嘴里的苹果咬碎咽下去，这跟他想象的有偏差。

&esp;&esp;“觉得姐姐不喜欢他，因为她有很多玩偶，她却把床头那个最旧的玩偶送给了他。”文青说，“也不喜欢姐姐，他你好青春

&esp;&esp;陈仰的人生有痛苦和悲伤，他也目睹过别人的不幸，许许多多各种各样，这会听到文青那么说，还是有一瞬的窒息。

&esp;&esp;“那天妈妈带去了街上，给他买了他最喜欢吃的甜甜圈，他只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带回家给姐姐。”文青说，“只要姐姐吃了甜甜圈就不哭了。”

&esp;&esp;陈仰见文青摸着硬币半天没往下说，就问道：“那他姐姐吃了吗？”

&esp;&esp;文青仰起脸笑：“吃了，也哭了。”

&esp;&esp;陈仰把大半个苹果搁在了茶几上面，他想抽根烟，可惜兜里没有。

&esp;&esp;“姐姐躺在床上说她很疼，要给她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姐姐又抱着他哭。”文青说，“跑去打爸爸，打完回来跟姐姐说，姐姐我帮你打过爸爸了，姐姐却哭得更厉害，她说她没有爸爸了，不懂。”

&esp;&esp;“过了好几天姐姐才去上学，她不再笑了，总是哭，想往她房间跑，妈妈叫他不要吵到姐姐。”文青讲着故事，“有次在幼儿园跟女同学玩的时候把她压在下面，像爸爸在姐姐身上那样动……”

&esp;&esp;陈仰的余光瞥向文青，看他咧着嘴笑起来，语气慢慢悠悠：“老师说那是不对的，只有坏蛋才会那么做，于是知道爸爸是坏蛋，他回家跟妈妈告状，结果妈妈把他打了一顿，爸爸叫他别哭了，他没有听话，爸爸就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砸，他听到了姐姐尖叫的声音。姐姐扑过来抱住了他。”

&esp;&esp;“头上的伤好了以后，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姐姐也还是姐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和从前一样。”文青的身体后仰，整个人躺在了地毯上，“假的。”他嘻嘻道，“爸爸在演，妈妈在演，姐姐在演，后来……也学会了演戏。”

&esp;&esp;随着文青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客厅的空气凝了起来。

&esp;&esp;文青爬起来咬着吸管喝两口可乐，指指旁边的苹果：“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esp;&esp;“等会。”陈仰靠进沙发里。

&esp;&esp;“那我继续讲，故事还没完，还没完。”文青呢喃了句，“哦，对了，补充一下，姐姐很漂亮，弟弟很普通。”

&esp;&esp;陈仰单手撑着头，手掌盖着小半边脸，半搭着眼看文青。

&esp;&esp;“接下来是高潮。”文青的语速刻意放慢，“那一年春节，又听到姐姐房里传出床晃啊晃的声音，晃得好响，但他没有听到姐姐的哭声，一下都没有哦。”

&esp;&esp;“早上被妈妈的哭叫声吵醒，他抱着姐姐的旧玩偶出去一看，爸爸死在了姐姐的床上。”文青瞪大眼笑，“怎么样？够不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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