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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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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贺融一人一马，在官道上疾驰。

&esp;&esp;官道两旁，杂草丛生，山水渺渺，往常棱角分明的山势，竟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令人无法看个清楚。

&esp;&esp;贺融没有余暇旁顾，他的眼睛直直望向前方，风尘迎面而来，卷起袍袖衣角，也带起一抹焦躁不安的颜色。

&esp;&esp;远远的，长安赫然入目，城池巍峨，城墙高耸，坚固不可摧。

&esp;&esp;往常这个时候，城门处早已喧嚣热闹，士兵检查过往行人车辆，百姓们挑着担赶着车马排成长队，城楼上士兵巡视，秩序井然。

&esp;&esp;这是天下帝都的风范，也是自古长安的气派。

&esp;&esp;但，没有人。

&esp;&esp;城门空荡荡，城楼空荡荡，甚至穿过城门，从朱雀大街直入宫城的一路上，他也没有看见半个人。

&esp;&esp;是突厥人已经破城而入，将一座城都屠戮殆尽了？

&esp;&esp;即使早有预料，贺融的心却仍旧一点点往下沉，沉到无底深渊，再也看不见窥不见半点光芒。

&esp;&esp;偌大城市，竟只有他座下的沓沓马蹄声在回响。

&esp;&esp;自己，还是来迟了？

&esp;&esp;贺融不管不顾，依旧纵着马往前疾奔，他甚至无法将注意力分给旁边街道四散腐败的蔬果，分给门户洞开，一片狼藉的百姓家。

&esp;&esp;宫城内，血污遍地，犹未干涸，所有猩红汇聚在一起，竟蜿蜒成一条细细的溪流，一直流到贺融脚下。

&esp;&esp;贺融下马低头，循着血迹一路朝前走，穿过一道道宫门，来到他所熟悉的紫宸殿前。

&esp;&esp;白玉台阶上，背对着他，伫立一人。

&esp;&esp;贺融心头一跳，嘴巴已快于大脑反应喊出声：“父亲！”

&esp;&esp;一面喊，一面迈着并不利索的腿往上走。

&esp;&esp;他没有带竹杖来，对常人而言不算什么的台阶，他竟走得磕磕碰碰，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掌蹭出一片鲜红。

&esp;&esp;贺融依旧爬上了台阶，走向熟悉的身影。

&esp;&esp;“父亲！”

&esp;&esp;那人终于听见了，慢慢转过身来。

&esp;&esp;胸口插着一把长剑，血正从伤口汩汩流出，伤痕满脸，神情狰狞，双目死死盯住他，憾恨无限。

&esp;&esp;贺融这才发现，自己从进宫城时看见的那些血，竟都是来自眼前这人身上。

&esp;&esp;对方的脸既像父亲，又像大哥，还有几分二哥的影子，几张面孔重叠在一起，令贺融受到的冲击感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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