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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1页）

&esp;&esp;她只记得她最后通红着脸，却手脚冰凉。

&esp;&esp;周以很想质问他：“你眼睛不眨给周然拿五万，却舍不得给你亲女儿出学费吗？”

&esp;&esp;她也很想痛快地说一句：“我不去了，我不受你这个气。”

&esp;&esp;但她说不出。

&esp;&esp;她只能咬着牙，将手背的皮肤抠破，卑微地道谢。

&esp;&esp;那一刻开始周以不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女儿了，她好像欠了他们一笔沉重的债，重到她背负在身上，连喘气都困难。

&esp;&esp;之后她给自己套了层玻璃罩，把所有情绪的开关都切断，让自己忙起来，让自己麻木，让自己不要再犹豫再动摇。

&esp;&esp;那段时间她和李至诚联系得并不频繁，至多一天一通电话，她对自己的生活毫无分享欲，只是冷淡地听他诉说近况，然后逼自己笑着给他回应。

&esp;&esp;在李至诚问出“你有没有想过不去英国？留在国内读研也挺好的”之后，周以像是一只灌满酸水的氢气球，被锋利的针戳破，彻底爆炸失控。

&esp;&esp;她不太记得自己那天歇斯底里地说了些什么，应该很可怕，否则李至诚不会第三十一块硬币

&esp;&esp;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李至诚的呼吸重了些，但未有任何表示，只是沉默着观望她。

&esp;&esp;混蛋周以又凑上去，引诱他想起难堪的回忆：“那天我跟你说‘滚’，我让你不要再来烦我，你一直看着我，你在想什么？你明明很生气，你想把我怎么样？我居然把你甩了，你应该想杀了我吧。”

&esp;&esp;李至诚胸膛起伏的幅度更大，喉结滚了一下，他摸了摸周以的额头，替她擦去汗。

&esp;&esp;他的掌心滚烫潮湿。

&esp;&esp;“去洗澡。”李至诚气息不稳地说。

&esp;&esp;“好。”周以点头，乖顺到，好像他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esp;&esp;花洒哗然开启，温热的水流打湿皮肤。

&esp;&esp;周以挤了一泵牛奶味的沐浴露，在冲洗泡沫的时候听到浴室的门被打开。

&esp;&esp;吱呀一声，她的心跳随之漏了一拍。

&esp;&esp;周以什么换洗衣服都没拿，隔着一层被水雾模糊的玻璃，转身看见站在洗手台边的男人。

&esp;&esp;李至诚推开淋浴间的门，迈步走了进来。

&esp;&esp;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更逼仄，周以快被挤到角落，后背贴上冰凉的瓷砖。

&esp;&esp;她伸手想抱他，又或者只是碰一碰，李至诚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慌张。

&esp;&esp;周以很恶劣地逼他想起那些事情，让他又一次感受到巨大的落空和无措，她把他那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坏情绪，全部翻了出来。

&esp;&esp;李至诚没让她碰，捏着她的手腕拿开。

&esp;&esp;三四分钟后，他抬手关了花洒，扯下架子上的毛巾胡乱擦了两下，然后拿了一块新的浴巾，裹在周以身上把她拖了出去。

&esp;&esp;确实是拖，周以本就腿脚发软，一路磕磕绊绊，撞到门框又踢到什么箱子，应该是沓沓的东西，被放在了卧室外的过道里。

&esp;&esp;“我在想什么？”李至诚从上方盯着她，居高临下地问。

&esp;&esp;——你不觉得我们根本不合适吗，我不能理解你你也不能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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