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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1页）

&esp;&esp;造型奇异的浮空车不时从空中划过，就他们视线范围内，整个城市热闹得恰到好处。空气里漂浮着淡雅温暖的香味，它们混着让人舒心的音乐，从各个角落飘来。楼宇之间漂浮着大屏广告，清晰得就像把其他世界截取了一角。

&esp;&esp;祥和而欢快的城市。

&esp;&esp;如果没有那么多监视机器人就更好了。

&esp;&esp;这会儿余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胡子修理得只剩下青色的胡茬。他穿着件价值不菲的长风衣，要不是还带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看起来倒有点像哪个公司的大老板。

&esp;&esp;唐亦步的穿着简单点，他搭了件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衬衫。微长的黑发柔顺地垂着，一双金眼睛光明正大地展示在外，一眼看上去分外无害。季小满相比起来要麻烦很多，腿部还好，为了遮掩双手的义肢，她只得把自己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姑娘穿着一件格外宽松的暗红长袖衫，戴了手套，袖口几乎要把她两只手都遮盖住，显得人越发娇小。

&esp;&esp;“这副打扮不方便活动。”季小满的情绪有点低落，隔着手套抚摸怀中的铁珠子——就连π都多了层细腻的涂料，看起来油光锃亮。

&esp;&esp;“没办法，小唐不是说了吗，要咱就穿刚进来那身。在这走不了几步就会被监视机械发现。”余乐又嘬了口电子烟。“毕竟满大街人模狗样的家伙，连个乞丐都见不着，还他妈到处都是监控。光是劫之前那几个人，老子冷汗都要下来了。”

&esp;&esp;“那些不是人。”唐亦步更正。

&esp;&esp;严格说来，那是后颈印有识别码的人形装置。和他们此前遇到过的仿生人不同，它们并没有自己的独立意识，是由其他人自远方操纵的，更接近一个遥控机器。

&esp;&esp;放眼望去，街上靓丽的男女基本分为三种。人类多半会和仿生人一起行动，而这种人形装置多半独自行动，往来匆匆，是比较好下手的目标。

&esp;&esp;刚进城市没多久，他们就逮住一个和季小满身高差不多的人形装置。

&esp;&esp;唐亦步飞快改写了它的感知和定位系统，趁操纵者还没反应过来，众人便取得了它的身份证明——季小满参与行动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还快，确定这里流行指纹支付后，那姑娘利落地将那装置的手卸了下来。

&esp;&esp;刚刚离开地下城，她还剩几套干净体面的衣服。季小满换了件阔袖，压低帽子，将两只和人手没什么区别的仿生手接上自己的假肢，迅速给其他人买好行头。

&esp;&esp;紧接着她把那两只手接了回去，顺便做了点优化改装。

&esp;&esp;【算是一点补偿。】和毫不在意的余乐不同，小姑娘还不是很适应劫匪的心态。

&esp;&esp;好在潜入的几位长相水准都不低，配上合适的搭配，相对轻松地混入街道上的时尚大军。既然有了启动资金站稳了脚跟，接下来的事情要简单很多。

&esp;&esp;唐亦步迅速找到了系统管理最为松散的部分，用余乐的形象注册了一个假的公民身份。为了减少被发现的风险，余乐同志光荣地成为玻璃花房的最底层人士。

&esp;&esp;不过就算是最底层人士，也能拥有一间不错的公寓。代价倒也有，作为这里的“合法公民”，他不得不工作。

&esp;&esp;比如现在。

&esp;&esp;“要我说，机械监视也就够了，还要人来干这个，主脑心也够黑的。”余乐伸了个懒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牛排三明治。“操，香，老子舌头都要掉了。”

&esp;&esp;“人会发现很多机械无法察觉的征兆，也能和其他人交流，并更早举报可疑行为。”唐亦步抱起双臂，瞥向巷子另一边。那仿生人少见地没有关注食物，声音比以往更加平板。“大多数人都用遥控装置来干这个，是你自己不愿意买。”

&esp;&esp;“天地良心，我就那点可怜的收入，还要负责所有人的伙食和装备。光是阮立杰那家伙要求的事故现场效果和药，就差逼得我卖裤子了。”

&esp;&esp;“你自己要在这里住下的。”季小满小声嘟囔，“他们毕竟给你搞了个合法身份，这个用钱可买不到。光是突破防御，他们就计算了整整一天，我还是试探

&esp;&esp;对于宫思忆的攻击并没有招来处罚。看来至少在这栋建筑中，充满攻击性的思想要比糟糕的行为更值得“管教”。

&esp;&esp;阮闲有点头晕，他没有在室外游荡太久。在吃完那碗南瓜粥后，他便早早回到自己的病房。床头的光屏还亮着，这回他看到了墙角小巧的摄像头——如今人们完全有能力把它们藏得彻彻底底，要是故意露在外面，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esp;&esp;它们不会说话，却明明白白叫嚣着“有人在看着你”。这么多年下来，这里一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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