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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陈砜默了默就放下桶，回院拿下挂在树杈上的迷彩外套，两只沾泥的大手把扣子扣上去，理好袖章。

&esp;&esp;他没走梁白玉为他选的路。

&esp;&esp;没有嫌弃那些总被村里人视作病毒的药渣。

&esp;&esp;“大叔。”

&esp;&esp;后面传来笑喊，带着小孩子的捉弄。

&esp;&esp;这是看出他明明大不了自己几岁，却偏偏不反驳，就又一次这样叫他，逗他玩。

&esp;&esp;陈砜回了头。

&esp;&esp;“明天还来不来给我修房子啊？”梁白玉倚在一地脏污旁，笑得既媚又有种令人心神震动的亮丽。

&esp;&esp;“来。”陈砜说。

&esp;&esp;陈砜走了，梁白玉在门前晒了会太阳，吹了会臭烘烘的秋风。

&esp;&esp;“草！”墙角冒出叫骂，小混混踮着脚小心翼翼过来，捂着口鼻嚷嚷道，“臭死了，谁他妈这么缺德啊？！！！”

&esp;&esp;梁白玉两手插兜倚在门上，眼睛半垂，神情散漫。

&esp;&esp;周围几家都不见人出来。小混混说了几个怀疑对象，见梁白玉根本不在乎，他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回来？”

&esp;&esp;“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村里没人欢迎你！”小混混戳他脊梁骨，毫不留情。

&esp;&esp;梁白玉的喉咙里溢出笑声：“小杨弟弟啊，你说的什么话，这是我老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esp;&esp;杨鸣嗤之以鼻：“你都离开多少年了，还能对这个村子有感情？”

&esp;&esp;“有啊。”梁白玉将一只手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来，屈起两指，轻轻在杨鸣的颈环上点两下，“多着呢。”

&esp;&esp;他陷入多美好的回忆一般，呢喃着笑：“所以我不管在外面待了多少年，都必须要回来。”

&esp;&esp;

&esp;&esp;杨鸣还要和梁白玉扯嘴皮子，村南边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大喊声。

&esp;&esp;“鸣子！回来！”

&esp;&esp;杨鸣不想理，他妈又喊他，嗓门老大了，村里人都能听得见。

&esp;&esp;“催催催，就知道催！”杨鸣气呼呼的吼了声，扭头对梁白玉说，“我晚上再来找你。”

&esp;&esp;杨鸣出生的时候，家里的公鸡在打鸣，他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esp;&esp;这会儿他跑起来，有几分鸡崽子乱扑腾的劲儿。

&esp;&esp;梁白玉收回视线，斜对面的刘婶站在门前，一和他对上目光，就指手画脚的叫他赶紧把门口清理一下。

&esp;&esp;“这不是我弄的。“梁白玉把脸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我也是受害者啊。”

&esp;&esp;“你自己不安分，惹祸了，不是你活该？”刘婶黑着个脸，“快点冲掉，我们一开门，屋子里就臭的没法待人，晚上也睡不成！”

&esp;&esp;梁白玉叹口气，抱歉道：“婶儿，你家和我家离得近，我这门口的味道确实会往你家跑，不好意思了啊，这段时间雨水多，等等吧，说不定今明就有雨了。”

&esp;&esp;说着就回了院子，没再看一地狼藉。

&esp;&esp;“梁白玉，你个害人精——”

&esp;&esp;刘婶气得跺脚，邻居出来劝了她两句，拉着她进门嚼起闲言碎语。

&esp;&esp;杨鸣他妈不准他往梁白玉那跑，他爸还成，不反对，但也不给他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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