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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芸也学刚刚那个老太太，把眼睛眯起来。她眉如黛，眼细长，眼角的深棕色眼影在菜市场顶棚的强光照射下，显得更为诱惑。市场上来来往往许多人，可她只盯着他。眼睛这样一眯起，意味深长。周东南垂头看土豆。成芸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摊位前。摊位的设计是里面比外面的地面要高出一截，让菜品形成一个坡型摆放，方便顾客购买。成芸就顺着坡度往上看，找寻周东南收紧的下巴。&ldo;哎。&rdo;成芸轻轻叫了一声。周东南微微抬起眼，&ldo;嗯？&rdo;成芸说：&ldo;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rdo;周东南扬扬下巴，好像让她自己看一样。可成芸就干盯着他，周东南只能闷声说了句：&ldo;我卖东西。&rdo;成芸深吸一口气，转头环视一圈。市场人声鼎沸，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很多上班族下了班之后路过市场都要买点菜，回家做晚饭。周围吵吵闹闹，选菜讲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吸气，菜叶、番薯、蟹蚌、牛ròu……饮食人间。成芸今天下班很早，她临出来的时候突发奇想要来看看周东南，车开到他家楼下，发现人不在家，打电话问，说人在菜市场。她原本以为他在买菜，没想到是卖菜的。&ldo;你怎么跑这来卖菜？&rdo;&ldo;没什么，碰巧。&rdo;他干活总有自己的一套路数，在贵州的时候成芸已经深有体会，她不再关心他转行的问题，问道：&ldo;你几点……&rdo;成芸想了想，决定用个正式点的词，&ldo;几点下班？&rdo;&ldo;七点半。&rdo;周东南说，&ldo;不过提前一点也行。&rdo;&ldo;好啊，我等你。&rdo;左右卖东西的都在看菜摊前这个女人，只周东南不看，他微微局促，想赶人，嗓子又好像被塞上了。成芸有点享受他这种状态，视若无睹地从腰包里掏出什么，一斜眼看到墙上挂着的无烟标志，又扭头看了看一心一意落在土豆上的周东南，撇撇嘴，又把烟揣回去了。七点钟，成芸就开始催他。&ldo;别干了。&rdo;&ldo;……&rdo;&ldo;差不多到点了，收拾一下走了。&rdo;&ldo;……&rdo;&ldo;你看我干什么？&rdo;&ldo;再等会。&rdo;成芸想抽烟了，她直起身，&ldo;我去外面等你。&rdo;成芸刚走，周东南旁边的摊主马上过来，一脸八卦地问他，&ldo;那谁啊？&rdo;周东南埋头把今天的账理了理，随口说：&ldo;我老婆。&rdo;&ldo;嚯！&rdo;那人惊讶之余又有点不信，上下打量他，&ldo;哥们儿行啊。&rdo;周东南没说什么，把钱收好，准备收摊。刚转眼，摊位前面又站了一个人，周东南反射性地问了句要买点什么，那人缓缓回答：&ldo;我买你妈。&rdo;周东南抬头。又是那个矮个子。他反射性地眺向远处，成芸不知道在哪抽烟，在这看不到她的身影。周东南压低声音，&ldo;你要干什么？&rdo;&ldo;兄弟，你这话生分了啊。&rdo;矮个子摆摆手，&ldo;来，借一步。&rdo;周东南停顿一秒，然后把钱踹到衣服里，对旁边的摊主说：&ldo;帮我盯一下。&rdo;随即跟着矮个子走了。走过几排海鲜摊位，又穿过了ròu食区域，矮个子把他领到市场最里面的楼梯间。市场是两层的，二楼是居民住宅。后身有另外的上楼通道，平日这个楼梯间没有多少人来，被生鲜区店铺堆得满满的空泡沫箱，里面散发着鱼腥味。楼梯间的门一关，静了。矮个子不急着说话，先点了一根烟抽。周东南眼睛瞟了瞟四周，矮个子看见，不屑地笑了一声，说：&ldo;不用看，没人，今儿就我一个人来的。&rdo;周东南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矮个子又说：&ldo;今天不是来动手的。&rdo;说着，他歪着脖子看着周东南，有点感叹地说，&ldo;你也真行啊，摩托给你卸了你改成卖菜了，这菜摊给你砸了你还打算干点什么？&rdo;周东南眼睛黑漆漆，说：&ldo;你们别乱来，再乱来我就报警了。&rdo;矮个子丝毫不害怕，鼠眼盯着周东南，说：&ldo;我们干啥了你就报警，我随便说点啥都能成真？那我现在cao你妈了，成功没？你是不是也要报警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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