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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3页）

&esp;&esp;在满院的水波粼粼之间，燕山坐在花圃的石阶上静静地啃馒头。

&esp;&esp;他吃东西的时候显得颇为小心翼翼，仿佛在做一件十分庄重的事情，每一口都要细嚼慢咽，用心品尝，即便是毫无滋味的馍馍，也能让他以最高的礼遇对待。

&esp;&esp;观亭月在一旁无所事事地端详，“喂，你的功夫从哪儿学来的？”

&esp;&esp;“我见你动手招招都往人要害上招呼，身法邪门儿得紧，你杀过不少人吧？”

&esp;&esp;少年的头发很长，大概是不怎么修剪的缘故，乱七八糟地被束成一大把缀在脑后。

&esp;&esp;她信手撩了撩那马尾，“听他们说你小时候在山里住过一阵，是狼把你养大的，是真的吗？那只狼什么样儿啊？”

&esp;&esp;燕山一直没有说话，神情专注地落在面前的花木上，观亭月怀疑他八成是认为句子太长听不懂，干脆就不搭理自己了。

&esp;&esp;她顺着对方的视线，瞧了一下那株开得正盛的红花，随即挑眉：“没见过吧？”

&esp;&esp;她得意地显摆：“这个叫绯爪芙蓉，是我娘上年特地从京城带来种在这儿的，不仅不好养活，还贵着呢，整个常德只此一家，在别处你可没机会看到。”

&esp;&esp;观亭月听到极淡的一声“嗯”，似乎从其中还品出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

&esp;&esp;她转过头去，正瞧见燕山轻嗅着那朵山茶。

&esp;&esp;“很、很漂亮……”

&esp;&esp;他嘴角有十分柔和的弧度，月光在其双目间轻轻一漾，仿佛聚着浩瀚星海，表情平静中透出心满意足。

&esp;&esp;观亭月悄悄地一愣。

&esp;&esp;那是她宁可噎死馋死饿死也不认输，……

&esp;&esp;江流的半路加入虽然是在计划之外，但并没有影响整体赶路的速度，他尽管年岁不大，可似乎对风餐露宿习以为常，未曾表现出一点不适应。

&esp;&esp;不仅如此，对待观亭月还十分地任劳任怨。

&esp;&esp;早起特地去给她打热水，用完饭听话地帮她收碗筷，有时候一招手让他拎包袱或是去买食水，后者颠颠儿地就跑来了，简直是十足十的小跟班，还被使唤得非常愉快。

&esp;&esp;“姐，给你买的芝麻烧饼，俩铜板三个！多剩了一个钱呢。”

&esp;&esp;观亭月接过孤零零的一枚铜钱放进怀中，语气平淡地嗯了声，掰开那块饼子，干巴巴的热气扑面袭来，里头真是除了葱花之外看不见半点颜色。

&esp;&esp;不远处的路边酒肆内，店伙正把菜上齐，三素三荤，卤肉肘子熏火腿，算不上奢侈但也是色香味俱全。

&esp;&esp;燕山同他那几个亲兵陆续落座，隐约还朝这边看了一眼。

&esp;&esp;观亭月向来说到做到，上次她亲口承诺了要负担拖油瓶弟弟的费用，就当真言出必行，自己找小二给了住店的银钱。

&esp;&esp;在那之后，路上的食宿她都照付不误……当然是只付一个人的分量。

&esp;&esp;反正燕山也没说是给谁出的钱，她自己吃随意点不要紧，江流却还在长身体，平日便由他过去跟着蹭饭。

&esp;&esp;少年看她手里寒碜的烧饼，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esp;&esp;“姐，要不我也不去吃了，我陪你一起啃大饼。”

&esp;&esp;这倒霉弟弟讲义气是讲义气，就是脑子常年不拐弯。

&esp;&esp;“傻小子。”观亭月斜睨过来，“他付钱让你白吃白喝，你不去吃个够本，非来抢你姐我辛苦赚钱买的饼子。

&esp;&esp;“你是跟我有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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