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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esp;&esp;她第一次面对这样子的自己，所有情绪都是陌生的，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甚至打电话给了半年没联系的爸爸，可是接电话的是那个男的。

&esp;&esp;周摇也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挂了，情绪在心脏里肆虐，它们咬着血管，让她四肢百骸都疼，否则为什么她想哭呢？

&esp;&esp;滨城很小，但她很多地方都没有走过。北区和东岸，成片的厂区和店铺接到。

&esp;&esp;南面是住宅区，西面是码头。

&esp;&esp;码头那里有很多船只。

&esp;&esp;寂静的四下，只有脚步声。

&esp;&esp;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走过北区和东岸，沿着十九道走去海滩，她又绕了回去。她还在一直走，陈嘉措也一直跟着。

&esp;&esp;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月亮已经移动到了他们正上方。

&esp;&esp;最后，她坐在西德大街的沙滩礁石上等太阳。

&esp;&esp;嗓子是干的，眼睛是潮的。

&esp;&esp;无法回避的痛苦像是迎面吹来的风，即将把她溺死在秒针转动的下一秒，海风越过屋檐和马路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奔去。眼眶像是干枯的河床，河底的淤泥是流不出泪水的眼珠。

&esp;&esp;她身上像是驮着这个寒冬里的夜星。

&esp;&esp;陈嘉措小心翼翼地坐到周摇也旁边，从上衣口袋里拿了两个橘子出来。

&esp;&esp;是春见柑橘。

&esp;&esp;但周摇也记得沿途没有开着的店。她嘴唇都有些干了，但饭兜耐力好，生龙活虎地在海滩上奔跑着。

&esp;&esp;“路过别人院子的时候我看见有一颗橘子树。”陈嘉措给了周摇也一个橘子：“偷的。”

&esp;&esp;逗她的，是今天陈嘉措从奶奶家回来的时候奶奶非要他拿着的，他就往两个口袋里各装了一个，原本是给他爸妈的，没想到现在他们吃了。

&esp;&esp;周摇也伸手接过，但没有剥开。只是看着金黄的橘子，抬手将橘子举起来，背景是漆黑的天空，可惜怎么看都不能自欺欺人地将它装作天上的太阳。

&esp;&esp;陈嘉措都剥完橘子了，看周摇也还拿着没吃，他伸手把周摇也手里那个拿走了，把自己剥好的那个放在她手心：“快点吃，嘴巴都干了。”

&esp;&esp;他自始自终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明白什么都想要知道对周摇也来说是件残忍的事情。

&esp;&esp;-

&esp;&esp;裴絮预约的心理医生在洵川。

&esp;&esp;周摇也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林根生会成为她看病的契机。但主要原因还是周摇也自己，那天陈嘉措把她送到了家门口，迎接她的是裴絮的一耳光。

&esp;&esp;裴絮说打她是因为她没有礼貌，不是为了林根生。

&esp;&esp;周摇也不讲话，她用行动回应了裴絮的一耳光，用她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她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包括那把琵琶。

&esp;&esp;裴絮这才反应过来，周摇也是真的病了。

&esp;&esp;不是身体上的病，是心理上的病。

&esp;&esp;从滨城开车过来要一个小时，诊所不大，她们在前台登记结束后被带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esp;&esp;一系列的检查一共花了一上午，最后结果是躁狂。

&esp;&esp;周摇也坐在走廊上视线在面前那幅纺织品油画上停留了一会儿，但是她美术造诣不高，不知道是谁的画。视线又移到了前台上，柜台上摆着的花瓶里插着百合花，最外面的花瓣已经开始烂了。

&esp;&esp;裴絮在办公室里和医生单独聊天，能聊什么呢？

&esp;&esp;无非是疑惑好好的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然后心里嘀咕一句现在的孩子真脆弱，他们当年如何如何。

&esp;&esp;周摇也拿到了半个月的镇定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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