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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四穿(二十二)
&esp;&esp;曲长歌在百草堂待了整整三天,回来的时候,眉目间满是掩饰不住的悲伤与疲惫。
&esp;&esp;纵使是见惯了生死别离,也依旧没有人能够在与自己的亲友告别时,不生出任何悲喜。
&esp;&esp;季榆难得地没有去理会那一堆尚未处理的药材,而是陪着曲长歌一同坐在院子里,喝着那自己向来都不喜欢的酒水。
&esp;&esp;稍显辛辣的液体从喉间滑下,季榆感受着那随之升腾而起的热意,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esp;&esp;即便是不爱饮酒的他,都无法不承认,这个东西,在这种时候喝下去,着实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痛快之感。
&esp;&esp;“有的时候,喜欢上一些东西,”将季榆神色间的变化尽数收入严重,曲长歌突然出声说道,“只需要一瞬间。”
&esp;&esp;不过是那连一个呼吸都不到的时间,许多东西,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esp;&esp;无论是人的感情——还是这世上的其他事物,都是这样的无法预料。
&esp;&esp;听到曲长歌的话,季榆愣了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酒杯。
&esp;&esp;“我没有喜欢上这玩意儿。”略微想了一下,季榆还是如实地说道。
&esp;&esp;顶多也就是不讨厌而已,但要说喜欢,却还是差得远了。
&esp;&esp;“我不是在说酒。”看到身边的少年因为自己的话,而流露出困惑的神色,曲长歌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
&esp;&esp;只是,也不知是夜色太凉,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的唇角还未来得及扬起,就化为了一声轻叹,从口中溢出。
&esp;&esp;仰头一口喝尽了杯子里的酒,曲长歌感到有些讽刺。
&esp;&esp;分明是该悼念逝去之人的夜晚,他的心中装着的,却是对身边的人,那无法诉诸于口的心思。
&esp;&esp;果然,这一切,都得怪到那个在临走之前,还费点点明他的心意,说上一句“时不我待”的人头上。
&esp;&esp;——那个家伙,怎的就把事情看得,这么烦人的清楚呢?
&esp;&esp;再次灌下了一杯酒,酒量算不得有多好的曲长歌面上泛起一层薄红,看起来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招人的艳色。
&esp;&esp;季榆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对方在月光下显得分外柔和的侧脸,直到眼前的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才突然开口:“在人死的时候,你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深爱着对方?”
&esp;&esp;除了这个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曲长歌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和这次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了。
&esp;&esp;曲长歌:……
&esp;&esp;这个小家伙的脑袋瓜子里都装的什么?这思路歪得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esp;&esp;“你是见过陈大夫的。”看到季榆那满是同情的双眼,曲长歌的眼角跳了跳,忍不住说了一句。
&esp;&esp;那位有着“先生”的尊称的人,单论年纪,甚至比他的父亲都还要大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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