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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2页）

&esp;&esp;货柜是未经打磨的原木，所有货物颇为原始的堆积到天花板；店里灯光昏暗，头发蓬松的大胡子老板坐在柜台后头，见客人来，抖了抖胡子，算是友好的打过招呼了。

&esp;&esp;这使得淮真觉得莫名诡异又亲切，像新学生误闯入了对角巷。

&esp;&esp;美棠还没从旅店出来，她兀自在店里看了很长时间，很快挑好了带给家人的礼物：给阿福的大红酸枝镶银过滤烟嘴，带给罗文的橡木茶桶（据说可以长久保持干燥），又给云霞与另外两个女孩各自挑了一只小叶紫檀嵌象牙书签。

&esp;&esp;那个印哥谭市6

&esp;&esp;惠春旅社似乎很早便起意要与美棠家快餐店做金融区的生意，正巧今天美棠带朋友上门投宿，立刻给了她们最好的房间与最优惠的折扣；又借着这契机，同美棠说起正事，一聊眨眼一小时过去。

&esp;&esp;从aore回去旅店，美棠与惠春旅社老板娘仍旧没结束谈话。见她回来，美棠告诉她，刚才西泽有打电话来旅社，说他一小时内回来，她是要稍等她一起去楼下夜市，还是先回旅店休息等他回来？

&esp;&esp;美棠挂心她挨饿，一定没法放下心来好好同人讲生意。淮真立刻说她也有事要先回房里去，叫美棠不用挂心她。

&esp;&esp;美棠略有抱歉，听她讲完，冲她感激微笑。

&esp;&esp;旅店老板娘将房间两只铜钥匙从墙钉上摘下给她，她留了一只在服务台给西泽，转身回屋去。

&esp;&esp;旅店房间很大，白墙白被单，桃木的家具有点古色古香的氛围。

&esp;&esp;等待西泽的时间里，她坐在桌前翻阅了那本纽约时报。上头讲了洛克菲勒基金这个大粗腿一共投入多少资金支持这个项目，这会议对学生多么要紧，学术团体理事会对此有什么什么看法云云，并没有太多有用信息。又读了读别的板块，看到有评论者对《龙女》的评论：“剧情俗套无趣，光芒只在黄柳霜一人。”

&esp;&esp;读过报纸，她仍无事可做。那份手稿早已烂熟于心，此刻再读一次无非徒增紧张。想起那段评论，她取出那瓶印度墨汁，想在手臂上写几个字，又怕写坏。恰好见到桌上一只竹篓里倒置着几支狼毫，取出一支来；将几张空白稿纸在桌上摊开，用勾线狼毫蘸取墨汁。

&esp;&esp;写毛笔字还是她在协和学校的课上学的，跟十三四岁小孩儿一块上了半年课，每礼拜上三堂，学的囫囵吞枣。最后刚刚通过那门考试，到现在正楷写的中规中矩，勉强算可以看。奈何回腕无力，魂与魄字重复写许多次都写不好。待纸上那一个一个的鬼字变得她都不认得了，昏昏沉沉枕在胳膊上打起盹。

&esp;&esp;她并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到床上的，更不知西泽几时回到旅店。

&esp;&esp;听见响动，迷迷糊糊刚开睁眼，衬衫领口外光裸的后脖颈上落下凉凉一吻。

&esp;&esp;她轻轻嘀咕一声，“回来了？”

&esp;&esp;他说嗯，又问她，“饿不饿？老板说你没吃东西，叫服务台打了送餐电话，晚点会送晚餐外卖过来。”

&esp;&esp;她总觉得睡了快有一世纪，稍稍坐起身，半梦半醒间有点不高兴，“都不饿了。”

&esp;&esp;他靠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亲轻吻了一下，轻声说，“对不起。”又说，“我刚才去见了我爸爸。”

&esp;&esp;屋里只亮着一盏寿桃形的粉色壁灯，亮在床头。西泽凑近来亲了亲她，又后退一步，远远坐在桌前长椅上。屋里很暗，他坐在阴影里头，肢体与神态都浸润在黑暗中，莫名使人觉得他有些形销骨立。

&esp;&esp;淮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趋近前去，半跪坐在床位问他，“还顺利吗？”

&esp;&esp;“他给我讲了个故事。”

&esp;&esp;“关于什么的？”

&esp;&esp;他没有答话。微微偏头，去看那桌上的什么东西，突然笑了。

&esp;&esp;顺着他视线看去，桌上展开的纸上写满：龙魂，龙魂虎魄，魂，魂，魂，魄，魄，魄……

&esp;&esp;西泽突然说，“iknowthisone”

&esp;&esp;淮真凑过去，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问他，“哪一个？”

&esp;&esp;她以为会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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