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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很明显，你们六个人的默契只需要十分钟。现在轮到我们五个人达成默契了。谢谢，你们可以离场了。”

&esp;&esp;他话语之中的鼓励意味明显，考生们顿时喜形于色，又此起彼伏地鞠了几个躬，然后一起走出了考场。

&esp;&esp;距离下一批考生入场还有十分钟，现在是考官们讨论评议的时间。

&esp;&esp;主考官喝了一口茶：“都来说说吧，这批孩子怎么样。”

&esp;&esp;“这不是在表演，而是在愚弄考官。”自认被愚弄的那位首先发话，“这是典型的投机取巧，耍小聪明！”

&esp;&esp;“我倒觉得不错。”坐在主考官右边的老师看着自己写在纸上的记录，“仔细想想，他们一开始就给出了暗示，《十分钟》正好也是排演这出小品的时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构思出这样的双层结构，对于高中生而言，已经算不错的了。”

&esp;&esp;“我倒是同意李老师的观点，这组学生确实有点耍小聪明。”到底意难平

&esp;&esp;考官的这些交谈，考生们当然是一无所知的。小年轻们现在有更热闹的事要做。

&esp;&esp;小品的成功使得这六个人更多了一层亲近。走出校园后，由马蒙提议，大家一起去附近餐馆吃顿饭，立刻得到了积极的响应。

&esp;&esp;看着其他人兴冲冲地遣散了陪考的家长，陆离也不好再推辞，被马蒙拽着就往胡同里走。

&esp;&esp;大家选了离中影挺近的一家小餐馆，装修风格蛮清新，可实际上也是一家十多年的老店了。当年，陆离就经常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来打牙祭，偶尔也会和沈星择单独吃小灶，顺便给宿舍里的二位打包一份水煮肉片。

&esp;&esp;大家坐下来点完菜，一边等待一边开始闲聊。共同点倒有不少——除去陆离之外，大家都有艺术功底，甚至干脆是艺专出身；为了确保录取率，所有人都不止报考了中影一家的表演系，最多的七八家、最少的也有中影、北戏和上影三大院校。

&esp;&esp;话题在六个人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陆离身上。

&esp;&esp;为了避免被认为不够坦诚，陆离也自称上过一段时间的艺考班，但因为家中条件有限，只报了中影这一所大学。马蒙这个大喇叭，又宣传了一遍他们初试时的情况。众人一听他在影视城里打过工，纷纷打探起了各路明星在拍戏时的八卦。

&esp;&esp;自从八号来到北京之后，这还是陆离头一回与这么多人热闹厮混。熟悉的地点、熟悉的气氛让他产生了一种幻觉，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学生时代。

&esp;&esp;他甚至怀疑，其实那个年轻的自我从未消失，只是浸泡在时间的硬水里，产生了一层名为“老成”的外壳。而并不是谁都能有这个勇气和机会，剖开这层外壳，回归本初的自己。

&esp;&esp;这场提前了大半年的准同学会，以大家互相留下微信号码作为结束。陆离婉言谢绝了马蒙“续摊”的邀请，挥手告别。

&esp;&esp;热闹散场，老北京城灰茫茫的冬天又逼仄起来。陆离独自回到目前租住的宾馆单间里。他先向母亲汇报了今天的考试情况，然后坐在窗边看对面屋顶上的积雪。

&esp;&esp;雪里有一串猫的足迹，醉酒似的蜿蜿蜒蜒；又过了一阵子，陆离意识到这种醉酒的感觉其实来源于自己的内心。

&esp;&esp;自从上午走进那座考场之后，他的心口就仿佛点起了一小撮火苗，不安分地悄悄沸腾着。

&esp;&esp;他不去细想这撮火苗因何而起，却又忍不住去猜想，四天后的面试，会不会再遇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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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事实证明，这世上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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