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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第3页）

&esp;&esp;“就算要杀我……也不用在死之前这样对我吧。你……你是皇帝啊……”

&esp;&esp;张铎低头道：“你有一日当我是皇帝吗？你气我，背叛我，侮辱我过我多少次，你自己忘了吗？”

&esp;&esp;席银一下子被他逼出哭腔，

&esp;&esp;“所以你就要对我好，让我要死了都不甘心吗？”

&esp;&esp;“谁说你要死的。”

&esp;&esp;他不轻不重地在她的后（和谐）臀上拍一把，不带丝毫的侮辱和责难。

&esp;&esp;“好好留在这里。我不能带你去荆州，但也不能把你留给江沁。所以我只能借你放走赵谦的罪名，暂时把你关在这里。”

&esp;&esp;“你……不杀我？”

&esp;&esp;“我不杀你。你也要记着，我这次关你，不是为了处置你，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甚至比赵谦，张平宣这些人，还要有勇气。”

&esp;&esp;秋江（三）

&esp;&esp;张铎离开江州以后，席银向江凌要了一壶酒。

&esp;&esp;张铎走时，把江凌留在了黄德的官署，名为看守，实则到像是个跑腿的。

&esp;&esp;席银要酒，他不好找也找来了一壶椒柏酒。

&esp;&esp;但那内禁军里的爷们儿解乏解冷的东西，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席银生平第一次喝酒，喝得就是这样冲眼辣喉的东西，但她却有些贪恋这种刺激，不愿意让这样的感觉那么快地从身上消退。

&esp;&esp;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喝酒，但自从开始做梦以后，她就睡得不是那么好了，而酒带来的灼烧感，却和张铎的体温有些类似。也许是因为张铎身上伤痕过多的缘故，那每一处增生过的地方，好像都比其余的皮肤要烫一些。

&esp;&esp;席银逐渐开始明白，他所谓“皮开肉绽，心安理得”的含义。

&esp;&esp;情感淡薄的人大多都是在用血肉换取人生的“利益”，杀狗取食求生，抑或亡命地奔赴前线建功立业，无不皮开肉绽。而情感浓烈之徒，大多捧上真心，换取人生的‘利益’只不过，比起“皮开肉绽，心安理得”，这些人大多‘心魂具损，辗转反侧。”

&esp;&esp;毕竟人心，永远都是最不能倚仗的东西。

&esp;&esp;张铎的心太硬了，一生自命不凡，无法触及到赵谦，张平宣的执念，更别说从执念里看出他们对自己的惶恐，矛盾和怀疑。

&esp;&esp;但席银可以。

&esp;&esp;多雨的窗下，想起赵谦和张平宣，她偶尔也会难过得想哭。

&esp;&esp;每每这个时候，她都强迫自己去喝一口酒。把仁念稍压下，去想江上的那个人。

&esp;&esp;五感关联，草木知情，江州的春花渐渐开了，荆州如何？

&esp;&esp;席银被闭锁在一方居室内，实是无法探知。

&esp;&esp;然而虽江上一苇舟船不堪渡人，春意相连，一城渡来花香，一城渡来血气。

&esp;&esp;隔岸望月的人，烹热烈酒，便能两股战战，拍雪抖霜，共赏时令和战局所铺承的艳阵。

&esp;&esp;

&esp;&esp;荆州城的城门楼上，岑照临着高处来的风，面向远处连片的烧迹，荆州破城的那一日，他也是这样静静地立在城楼门楼上，与军中勃发的士气总不相融。

&esp;&esp;“一贤先生在想什么。”

&esp;&esp;刘令抱臂走到岑照身后，“请先生喝酒。”

&esp;&esp;岑照回过身拱手行一礼，直身道：“岑照很多年都不喝营中的酒了。”

&esp;&esp;刘令是个莽性的人，听他这么说，径直嘲道：“营中的酒肯定比不上洛阳，配不上你的肠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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