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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3页）

&esp;&esp;她说着，额头渗出了细细的一层薄汗，席银忙抬起手中的团扇，替她遮日。

&esp;&esp;“阿银，别这样对我。我也是个罪人。”

&esp;&esp;席银摇了摇头：“奴在这里容身，不就是要照顾好郎主和女郎嘛，不然就该被拿去当柴烧了。”

&esp;&esp;张平宣闭着眼睛笑了笑：“也就你，还肯照顾他。”

&esp;&esp;“从前，女郎不也照顾他吗？”

&esp;&esp;“那都过去了。”

&esp;&esp;她说着，睁开眼睛望向庭门。

&esp;&esp;“我和他，再也做不成兄妹了。他是一个……”

&esp;&esp;她得牙齿龃龉，肩膀颤抖。

&esp;&esp;“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esp;&esp;席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庭院寂静，半开的庭门外，落着半截影子。

&esp;&esp;张平宣在病中时候，胡乱地吐露过她心里的事，席银在她身旁照顾，也就听了个七七八八。但她并不敢明问张平宣。然而，当张平宣说起‘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时，她却忍不住想出声去驳。

&esp;&esp;“他……有心的。”

&esp;&esp;“你懂什么。”

&esp;&esp;“奴看他哭过。”

&esp;&esp;张平宣恒笑了一声：“我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他的眼泪了。你怕不是……呵呵，看错了吧。”

&esp;&esp;席银垂头道：“不是，奴看过他身上的伤，之前张大人的那一场杖刑，真的几乎将他打死……女郎，奴是一个愚笨的人，奴也不知道，郎主究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要被张大人如此对待。张大人身为人父，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esp;&esp;张平宣一怔，随即直身喝道：“住口，不准污蔑我的父亲！”

&esp;&esp;席银瑟了瑟肩，却没有因张平宣的喝斥止声，反而续道：“即便是奴这样低贱的人，被犬类撕咬，也想要反击，被人陷害也想要报仇。可郎主那样一个权柄在握的人，却甘愿受屈辱，承重刑，甚身受死。奴不觉得，郎主有什么对不起张家……”

&esp;&esp;话未说完，席银只觉耳旁“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张平宣一巴掌。

&esp;&esp;她的肩膀原着张平宣的身子，原本就没有坐稳，此时被这么一扇，便偏扑在地，眼眶顿时红了。

&esp;&esp;张平宣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又看向脸颊红肿的席银，一时愣住了。

&esp;&esp;张奚治家森严，张家家学传承百年，上行下效，无一人敢违逆。张平宣虽是女流，却也是自幼承张奚之教，视父亲的言行为圭臬，这么多年来，她虽然心疼自己的大哥，却也是出于手足之情，她从来不能认可张铎在洛阳的行径，是以，也从来没有真正质疑过父亲对张铎的狠刑。

&esp;&esp;如今，她是春蛹（五）

&esp;&esp;席银回身掩住庭门，垂头遮住脸上的伤，促道：

&esp;&esp;“奴去给女郎取些水来。”

&esp;&esp;说完便要走，谁知却被人一把扯住了腰间的丧带。

&esp;&esp;“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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