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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张平宣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要是奴，奴会谢他……”

&esp;&esp;她重复了一便。声音却弱了下来。

&esp;&esp;不禁回忆起了少年时的一些事，那个时候的她真的以为，受罪是因为她自己卑微，被羞辱是因为自己低贱，她从来不敢喊叫，也从来不敢报复。

&esp;&esp;但她到底想不想呢。

&esp;&esp;她想啊。

&esp;&esp;就好比在清谈居前，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打死那只追咬她的狗。又比如廷尉狱中，她也很想把口水吐到那个骂她“贱人”的阉宦脸上。

&esp;&esp;这么一想，她又有些后怕。

&esp;&esp;想起岑照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阿银是这世上，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子。”

&esp;&esp;不由脑内惊响。

&esp;&esp;“奴……说错话了……”

&esp;&esp;张平宣凝着她摇了摇头。“没有。”

&esp;&esp;她神色略略缓和，再道：“阿银，我好像能想明白，大哥为什么会带你来此观塔。”

&esp;&esp;席银心中尚未平静，忽又闻金铎鸣响，下意识地抬头朝塔顶望去。

&esp;&esp;“你怎么了。”

&esp;&esp;“没有……”

&esp;&esp;她慌乱地找了一句话，掩饰道：“郎主喜欢这座塔吗？”

&esp;&esp;“嗯，他应该很喜欢。”

&esp;&esp;长风过天际。

&esp;&esp;金铃频响，风送百花，卷香如浪。

&esp;&esp;张平宣抬手指向宝瓶下其中一角的金铃，问道：“阿银，你识字吗？”

&esp;&esp;“奴……不识。”

&esp;&esp;“宝瓶下的金铃，也叫金铎。那个‘铎’字就是大哥的名字。”

&esp;&esp;席银闻话回想起，从前岑照在教她音律乐器的时候，也曾经说起过：“铎，大铃也。军法五人为伍，五伍为两，两司马执铎。《淮南子》中又论：‘告寡人以事者，击铎是也。’所以，铎是乐器，因属金之物，声寒而气正，是以也作宣发政令，号召军队之器。”

&esp;&esp;可惜后来席银并没有学会击铎，一是气力过小，不得其宏大精妙的奥义，二是世人沉迷丝竹管弦，并不愿意听类振聋发聩的天外来声。所以，她浅尝后就放下了。

&esp;&esp;“这个名字是谁给郎主取的。”

&esp;&esp;张平宣闻此问，不由眼眶再红。

&esp;&esp;“是大哥自己。”

&esp;&esp;她说着抿了抿唇，“我记得，大哥被父亲责打地最惨的两次。春雷（三）

&esp;&esp;是啊。

&esp;&esp;她唯一怕的是死，可是，她渐渐明白，张铎好像并不会杀她。

&esp;&esp;

&esp;&esp;东晦堂在张家宗祠的后面，与祠堂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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